“……?”
他就知道,師兄果真不是凡人。
下午三點。
裴栖終于把課件做完了,又從頭檢查了一遍,确認無誤後,起來伸了個懶腰。
窩在懶人沙發裡窩的腰疼。
窗外的日照充足,是夏天的味道。
其實他一直覺得關醫生這個漂亮的公寓裡缺了點什麼。
但一直又說不出來缺了什麼。
這會,光線暖洋洋的撒在他的臉上。
他突然知道缺了點什麼了。
缺了點綠色生命,譬如盆栽和綠植。
難怪整座公寓都有點冷冰冰的,沒什麼人味。
青年站在窗邊曬了好一會太陽,像一株需要光合作用的綠色植物,曬的舒服了,又窩回沙發裡。
他今天要把一本有關修複工藝的書好好翻一翻。
這麼一翻,再擡起眼,日暮已然昏沉。
裴栖把剛記的筆記整理了一遍,肚子也在這時候“咕咕”叫了兩聲,提醒他進食。
上次進食還是早上,的确該吃點什麼了。
走進廚房關開煤氣竈的時候,青年忽然想到。
關醫生還沒回來。
如果是去上班了的話,這個點應該會回來了吧?
他要不要發個信息問問呢。
還是問問吧,問問回不回來吃飯。
萬一等會他吃飯的時候關醫生回來。
然後鍋裡沒飯。
也挺尴尬的。
他拿起手機,點進和關越的對話框。
男人的頭像很簡單,是一張星空圖。
點點星光點綴在宇宙長河裡。
Seven:【晚上回來吃飯嗎?】
他盡量挑重點發。
等了幾分鐘。
沒有等到回複,大門在此時傳來細碎的響聲。
關越回來了。
裴栖小跑過去:“你回來了,吃晚飯嗎?”
“不吃了,有點累。”男人卻很是冷淡,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略過青年上了樓。
小水豚看着消失在扶梯拐角處的身影,愣了兩秒。
看來關醫生真的累的不輕。
小水豚做了點簡單的蔬菜粥,想着男人這麼累,應該也餓的吧。
于是,他端着一碗熱乎的蔬菜粥上了樓。
“咚咚”。
青年叩響門闆。
不過。
也許叩響的不隻是門闆。
很快,房門便被打開。
小水豚将蔬菜粥捧上前:“關醫生要睡了嗎?要不要喝點粥?”
“可以。”
小水豚笑起來,臉頰旁的梨渦映現。
不由想讓人用手戳一戳。
應該會很軟。
裴栖:“在卧室吃嗎?”
關越:“去樓下吧。”
裴栖:“好。”
小水豚端着粥,轉身就要下樓。
“我來吧。”一隻手湊過來,接走了他手裡的瓷碗。
裴栖配合着松了手。
在餐桌上吃飯的時候,兩人都隻默默低頭喝粥,沒什麼多餘的交流。
裴栖悄悄觀察了幾眼對面的闌尾醫生,眼角泛出淡淡的倦意,看來是真的有點累。
“今天周末,病人也很多嗎?”青年主動開口。
關越又喝了兩口粥,并沒回答的舉動。
裴栖有點小尴尬。
可能關醫生已經累的不想說話了。
他還沒話找話……
“沒,做了台比較複雜的手術。”過了好幾秒,男人才緩緩張唇。
裴栖點點頭。
他大緻能理解闌尾醫生現在的狀态,應該就像他連續粘了一天碎紙片情況吧。
停下來後的确有種大腦放空的感覺。
隻想處在待機狀态。
所以他也沒在繼續話題,默不作聲的準備吃完飯趕緊回卧室,不要再打擾到關醫生休息了。
關越也在這時松下了筷子。
裴栖:“關醫生去休息吧,我來收拾就行。”
男人的臉色實在談不上好看,唇瓣微微有些發白。
裴栖不禁有點擔心,想着關醫生不會醫者不自醫,自己生病了也不知道吧?
小水豚想着,從椅子上起來,傾過上半身,将微涼的手背貼上男人前額,熱心腸的感知着:“應該沒有發燒,可你的臉色很差,哪裡不舒服嗎?”
眼中滿是腥氣的霜狼,忽而在這一刻,耷拉下了警惕的豎耳,一簇簇炸開的灰毛也漸漸順下。
不知從何而來的悶火被青年手背的涼意攜走。
裴栖的手腕被一道灼熱的視線頂住。
他意識到自己的這個行為好像有點突然且超過了社交距離。
于是急忙要松手。
纖瘦的手腕在此刻被一道強悍的力量倏然握住。
動彈不得,根本沒有松手的餘地
“是不舒服,你再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