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回答:“我還在單位。”
電話裡的男聲略帶着一點磁性:“加班?”
“算是吧,我想着等雨停再回去。”裴栖将手裡的筆刷重新投進木筒,“關醫生已經回家了嗎?可以先吃飯,不用等我。”
關越:“我過來接你,十分鐘後下樓。”
并不給小水豚拒絕的機會,電話已經被挂斷。
裴栖嚴謹的在十分鐘後走下樓梯。
就看到了,站在單位門口,撐着傘的關越。
雨勢不算小,雨滴濺起,幾粒調皮的水珠蹦上男人幹淨的運動鞋,透明傘下的某人擡起視線,将階梯之上的青年裝進眼眶。
裴栖加緊了步伐,走下老式印花樓梯。
“走吧。”男人将傘微微傾過青年。
裴栖躲進傘裡,跟着關越多步子往門外走。
“關醫生今天這麼早下班。”
雨聲嘈雜,嘀嘀嗒嗒的拍在傘上。
鼻間除了濕漉的空氣外,混着淡淡的雪松氣息。
關越也有聞到,不過他聞到的,是梅子的香氣。
關越:“七點多了,不早。”
裴栖:“啊,我都沒注意。”
他還以為現在頂多六點呢。
小水豚擡起一點眼,這個視角可以清醒的看見闌尾醫生的下颚線,還有下巴上的一點小胡渣。
剃的很幹淨,即使是這個角度和距離,也隻能看見一點點。
青年小聲道:“麻煩了。”
關越:“伴侶之間不會說這種話,而且,我隻是順路。”
順路,不過就是從家裡再出來一趟而已。
他覺得挺順路的。
一陣涼風吹過,攜着雨珠,撒上衣角和臉頰。
“靠我近點。”男人的話混在雨聲裡,裴栖有點沒聽清。
“什麼?”
腰上忽然覆上一圈重量,青年被動的和男人貼合。
夏季的衣料比較單薄,所以,他能感受帶,身邊人的體溫。
“不想被淋,就離我近點。”
關越又重複了一遍。
小水豚沒接話,但是行動上十分配合,緊緊貼着男人。
關鍵是雨真的很大,可傘的遮擋面積隻有那麼點。
但即使貼的這麼近。
回到家,他還是看到關醫生濕了大半個肩頭。
關越穿着一件薄款白色短袖,一沾水,布料緊貼着皮膚,勾勒出男人的手臂線條,甚至到左胸前的肌肉形狀。
裴栖匆匆挪開眼,假裝很忙的往廚房去:“你先去洗澡吧,我把飯煮下去。”
關越:“嗯,你淋到了麼?”
“沒,就鞋子濕了一點。”青年掠過中島台,徑直走進廚房。
關越:“好。”
吃飯的時候,青年能看見闌尾醫生臉上的倦色。
裴栖:“今天是不是也很忙。”
“做了四台手術,明天還要值班。”男人起身,轉了轉脖子。
“那還是我來洗碗吧,關醫生換個放松方法?”裴栖開始收空碗。
他一直沒理解怎麼會有人覺得洗碗放松。
他最不愛洗碗了。
男人的眼尾忽然帶上幾分壞意:“我前幾天看到有一項研究數據,是關于放松方式的。數據表明,人類疏解疲憊和焦慮的方式除了睡眠外,還有和伴侶的肢體接觸。”
幾秒後,男人又補上一點:“比如,擁抱。”
裴栖覺得這個數據應該是嚴謹的,至少沒出現洗碗這種疏解方式。
于是小水豚放下手裡的筷子,緩緩起身:“那,我抱抱你?”
“可以試試。”
小水豚挪動腳步,主動掉進某隻大灰狼的陷阱裡。
他抱的沒什麼章法,畢竟沒有經驗,關越的體型又比自己大隻很多。
他隻是貼近男人,雙手笨拙的環住男人的精幹的腰。
“這……這樣嗎?”可能是靠的太近,他能聽見。
聽見男人規律的心跳搏動。
“有……效果嗎?”
男人并沒有伸手回抱,雙眉輕挑:“可能需要久一點。”
“好。”裴栖乖乖維持着動作。
他沒把臉貼上男人的胸膛,覺得這樣可能會有點冒犯,于是不太舒服的梗着脖子。
而且關醫生的心跳聲有點大。
又過了大概半分鐘,裴栖覺得這個姿勢不太舒服:“有……有用了麼?”
“可能得再深入一點的接觸。”
“親嘴嗎?”
裴栖直接搶答。
關越也沒想到小水豚會這麼直接,但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道:“裴老師願意的話。”
裴栖并不介意這種事。
畢竟他和關醫生幹過全套。
雖然過程他沒什麼印象。
況且現在,他們還是已婚狀态。
親一下也正常。
于是。
青年伸起脖子,湊上前。
輕輕碰了碰眼前人的唇角。
軟綿綿的觸感,不禁電了一下自己。
男人睜着眼,面色如常,似乎毫無觸動。
可能時間還是太短了點。
“唔……”小水豚認真的詢問,“是不是要久一點的,可我沒刷牙。”
關越:“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