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唇瓣紅的吸睛,那雙圓眼水盈盈的。
男人不由将視線降下。
也許降下的不止是視線。
也許這個字應該讀“xiang”。
“我打算睡覺了。”小水豚慢吞吞開口,語氣平平的。
關越:“嗯,我也準備睡。”
裴栖抿了抿還有點痛的唇:“唔,隻有一張床......”
“我知道的。”男人從桌邊走過來,“我隻是近視,不是失明,裴老師。”
“我們睡......一起嗎?”裴栖也知道自己剛剛好像有些廢話文學,主要還是想鋪墊一下來着。
既然如此,他還是直說吧。
“我不是很想。”
關越:“為什麼?因為睡覺開燈的習慣?”
“嗯。”青年點了點頭。
“但,即使你睡沙發,也不能解決這個問題。”男人停在青年跟前。
鼻間的梅子香氣恰如其分的闖入。
的确,因為沙發和床都在一個空間。
“要不,我打電話問前台,還有沒有空房間。”這是裴栖能想到的唯一解決方案。
“不用,開着睡。”丢下這五個字,男人便從青年身邊掠過,徑直去了浴室。
裴栖扭過腦袋:“關醫生能睡的着嗎?”
“嗯。”
得到了确切的回答,但他不能确定關醫生是不是客氣,還是打電話咨詢了前台。
前台表示,今晚一間空房都沒有了。
算了。
裴栖從窗邊遊回床上,躲進了舒适的被窩裡。
他隻留了自己這邊的一盞小台燈,光線并不強烈,不至于太影響别人。
男人這時也洗完澡出來,穿着一套純色居家服。
剛洗過頭,是順毛的關醫生。
發尾掩住一點耳廓和前額。
将臉上的一些棱角和鋒利也掩住不少。
氣質都帶上了幾分難得的平易近人。
裴栖不由多看了幾眼,但很快就有種被抓包的感覺,于是匆匆挪開眼,往下躺倒,窩進被子裡。
耳邊,是被角被掀起的聲響。
他隻覺床身輕輕晃了晃,身邊的床芯微微陷下幾公分。
床很大,裴栖又是貼着床沿的,所以和關醫生的距離并不會太近。
男人出聲:“你不怕等會掉下去嗎?”
裴栖覺得......關醫生說的有道理。
的确,他和床沿線連一巴掌的距離都沒有。
“過來點。”
有點嚴肅的命令口吻。
小水豚聽見了,但是沒照做。
關越蹙起一點眉:“我又不會吃人。”
裴栖努努嘴,含糊地怼道:“你會親人。”
關越:“你說什麼?”
反正也被聽到了。
裴栖幹脆直接說:“關醫生剛剛親我。”
“為什麼要親我。”問出這後半句的時候,他的氣勢還是漸漸弱了些許。
關越這會又不說話了。
偌大的空間裡,靜的隻剩兩人的一呼一吸。
“你不喜歡?”好多秒之後,男人才幽幽答,“可剛剛裴老師主動勾我的脖子,我還以為,裴老師喜歡呢。”
那是因為腿軟了借力而已啊。
裴栖咬了咬唇瓣,還是沒把這話說出去。
畢竟......多多少少有點丢臉。
“……”
裴栖不說話了,盯着天花闆上的複古式吊燈轉移注意力,繼而又瞥眼望向了窗外。
這會好像還有風在吹,玻璃窗外的樹影在朦胧的月光下輕晃。
“嘴巴有沒有不舒服。”關越問起,很平常的語氣,“我看,有點腫。”
腫了當然會不舒服。
裴栖心中暗暗吐槽,張嘴吐出兩個字:“還好。”
沒關系,有時候生活就是“硬撐”的具象化。
關越:“噢。”
“我睡覺了。”裴栖決定先睡覺。
關越再次續上剛剛的話題:“睡過來點。”
的确好像是有必要睡過去一點,他睡覺愛翻身,指不定等會就翻到床下去了。
于是小水豚小心的往床中間挪,動作幅度很小。
但被單還是發出了點點磨蹭的聲響。
大概挪了幾公分,大概剛好夠翻身的餘地,青年便不再往前。
身旁平卧的男人,原本安安靜靜的毫無聲響,卻在此時倏地翻過身來,正對着青年的方向。
原本不遠的距離忽地又被拉近了些許。
小水豚不禁防備的捏緊手心裡柔軟的被子。
“再過來點。”男人語氣緩緩。
小水豚眼神堅定地盯住天花闆:“那你不要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