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過澡後,整個人都清爽許多,手機鈴聲響起,舒望接到了她媽媽的電話。
“你怎麼才接我電話?”張靜月開口就問,語氣稍有些不滿。
“我剛洗澡呢。”舒望剛擦上水乳,頭發還沒來得及吹。
“才起啊,怎麼起這麼晚。”
“昨天公司聚餐,喝了點酒。”舒望說得很含蓄。
“你這孩子,真是,那你一會兒幾點到啊?”
舒望一時沒反應過來,要到哪兒去?
看她沒講話,張靜月提高了點聲音,“你不會忘了吧,今天你奶奶生日。”
真是槽糕,她确實給忘了,舒望揉揉眉心,有些歉疚。這幾天因為工作和唐逸楓的事情,身心都沒空出地方給其他事情,險些就忘了,這周末是奶奶生日,全家約好了出去吃飯。
沒敢跟她媽直說,舒望迂回了一下,“我馬上就過去。”
“那你快點啊,一會兒直接去飯店,我跟你爸去接他們。”張靜月又忍不住叨叨她。
“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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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電話後,舒望抓緊時間收拾自己,已經十點多,打車過去應該不會遲到。
“你醒了麼?”門上傳來敲門聲,是唐逸楓。
舒望心裡沒由來地咯噔一下,目擊證人原來沒出門。
為了不讓自己更尴尬,她深呼吸一口,絕不能表現出異樣。
“嗯,我起來了。”擺出四平八穩的聲音。
“要不要吃點東西?”
“我一會兒要出門……”隔着門說話還是不禮貌,舒望再次在鏡子裡檢查過自己的形象後,才拉開主卧門。
唐逸楓沒有穿居家服,穿了一身外出的衣服,笑意盈盈地站在門口。
“我早上做了小米粥,還溫着,要不要喝一點?”
昨日胃裡的燒灼感已退卻,現在空落落的,想到一會兒還要吃飯店菜,确實是需要墊一下。
“好,給我盛一點點就好。”舒望覺得跟她講話還是有些不自然,也不想多看她,現在自己的聲音很正常,開口卻總能想到昨晚說話的樣子。
怪丢人的。
“那你去餐廳坐着等一下,桌上有蜂蜜水。”
唐逸楓跑去廚房盛粥,舒望坐在桌前小口喝着蜂蜜水,入口甜絲絲的,溫度剛剛好。
特意給自己備了解酒的蜂蜜水,溫度還這麼合适,小朋友怪貼心的,舒望那種尴尬的心情被緩解掉不少。
唐逸楓給她端來一碗小米粥,一碗雞蛋羹,還有配粥的小菜,然後就端端正正地坐在舒望對面。
“我吃不下這麼多。”舒望舀起一勺粥,溫度也是剛剛好。
“沒關系,你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呗。”
“一會兒我要出門,我奶奶過生日。”
“嗯。”唐逸楓應着,突然想起什麼,嘴角勾起笑來,“那我們又不能一起吃午飯了。”
又?一起?午飯?
關鍵詞觸發,那句“其實我想跟你一起吃午飯”響徹舒望腦海,循環播放。
擡頭看見唐逸楓的笑,總覺得她也笑得不安好心,之前就總提自己騎車撞到她的事兒,也不知是不是變着法兒使壞。
多少有些羞惱,舒望沒好氣地說:“你自己吃。”
說完就不看她,很認真地在喝粥,一勺一勺,錯過了唐逸楓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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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幾上的白色雛菊又換過一輪,花瓣上沾了晶瑩水珠,淡綠色花瓶裡的水剛換過。投影儀安安靜靜架在一側,沙發上躺了幾本雜志小說。餐邊櫃裡新增了兩幅刀叉和兩個馬克杯,書房的桌上有唐逸楓用來寫草稿的紙本,和舒望新買的畫筆。
這個屋子裡終于開始有了兩個人的生活痕迹。
屋子裡很安靜,隻有偶爾金屬湯匙和陶瓷碗碰撞的聲音,上午的日光照亮一室,不過分濃烈,也不過分暗淡。
兩人正對着坐在一張餐桌兩側,很久沒說話。
就是在這樣長久的安靜下,唐逸楓說出了那句話——
“舒望,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