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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兩人終于争出結果,梁思大獲全勝,說得她男朋友啞口無言,悶頭站在旁邊不吭聲。
舒望從包裡拿出拍立得遞給梁思,“幫我們拍張照吧。”
“您又舍得拿出來了……得嘞,沒問題。”梁思接過,也不忘念叨她幾句。
這拍立得她第一天就看見舒望帶了,想借過來拍幾張,舒望沒答應。她竟然沒答應?又是讓梁思奇了怪了的一件事兒,這什麼稀罕寶貝,還藏着掖着?看着就是普通牌子,也沒什麼特别,也不貴重,想不明白。
後來,舒望拿着跟唐逸楓一起拍照時,她看見了那盒彩虹相紙,啧。
再後來,她聽牆角聽見那是唐逸楓送給舒望的生日禮物,啧。
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唐逸楓和舒望端端正正站在一起,中間留了不大不小的空隙,梁思邊找角度邊指揮她倆,“哎,你們站近點。”
兩人挪近了點,肩膀挨在一起。
“對對對,這樣可以。”
梁思看看畫面,還覺得不滿意,“哎,你倆太端着了,活潑點,笑一個。”
唐逸楓聞言快速比出一個剪刀手,笑出一口小白牙,舒望轉頭看向她,快門聲響起,定格這一瞬。
在滿城燈火中,她眼裡的溫柔隻給了旁邊這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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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中午,四人一起找了當地特色餐廳吃午餐,下午就要各自返程。
“我去下衛生間。”舒望跟她們打過招呼,起身離開餐桌。
梁思男朋友在外面打工作電話,此時這桌上就剩梁思跟唐逸楓。
經過将近兩天的相處,梁思收回了自己對唐逸楓的第一印象,她并不是話少,隻是年紀小,有些認生,熟起來就發覺她挺有禮貌,也很好相處。
“你在北城大學讀什麼專業啊?”梁思問對面的唐逸楓。
“讀漢語言,大三了。”
“哦……”梁思應下,想起另一茬,“哎,那你是不是舒老師的學生啊?”
“舒教授是我們學院的老師,教過我們幾門課。”唐逸楓暫時放下手裡筷子。
梁思還是好奇,“那你們怎麼認識的啊?我問舒望她也沒告訴我,就說是偶然認識的。”
“就是去年……”唐逸楓剛要開口,話又卡在半道,每次說起舒望騎車撞自己,她都挺不樂意,大概是覺得丢臉,那還是别說了,“……偶然認識的。”
好家夥,還統一口徑了。
“那你們是誰追的誰啊?”
這個問題唐逸楓倒是沒想過,在她看來她們應該算是順其自然,但要較真起來,是她先開口表白的,那就算是她追的舒望。
“我追的她。”
梁思倒不意外,喝了口飲料,随口又問,“你家是哪兒的啊?”
“我家在海市。”
“有兄弟姐妹麼?”
“沒有,我是獨生子女。”
……
梁思覺得自己像在做人口普查,又像是當HR當出了職業病,給唐逸楓整個人問了個遍,對方倒是坦誠,有問必答,也不像敷衍了事或者信口胡謅,印象分是可以拉滿。
但她以好友的身份來看,怎麼看都覺得發愁,最首當其沖的這個性别問題,舒望她爸媽那關就不知道能不能過。
“你們的事兒她爸媽知道麼?”
“還不知道,應該……暫時不會告訴他們吧。”
梁思尋思,也是,要是舒望她媽知道了,早就微信來轟炸自己了。
她腦子裡羅列倆人的信息資料,微微歎口氣,嘴裡不留神小聲嘟囔了一句,“要是個男生還好點……”
梁思不經意一句話,唐逸楓卻聽在了耳朵裡,她抿了抿嘴唇,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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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隻有梁思才知道,在感情關系裡,舒望從來都不是可以追到的人。
或者說,隻有在舒望默許的情況下,才會存在那麼一個人,以戀愛為目的一步步靠近她。
而能得到她的默許,那個人一定是舒望很喜歡的人。
梁思一直覺得舒望骨子裡其實是個挺淡漠的人,她對所有人的溫和有禮,在初初接觸時總讓人如沐春風,覺得她友善,也覺得她很好說話。
可這麼多年來,梁思站在舒望友情關系的最前線,看得卻是很明白,溫和有禮是她豎起的一堵透明牆。
界限劃得分明,這堵牆向外擋住所有她不喜歡或者懶得處理的關系與事情。
比如以往的追求者,剛剛提起聊天或者同遊的意思,舒望就豎起了屏障。話說的婉轉溫和,聽明白的人識趣止步,聽不明白的人以為還有機會,窮追猛打的結果就是拉黑删除一條龍。
壓根沒給人接觸的機會,更别提靠近了。
可梁思這次實在是沒看明白舒望到底在想什麼,也沒看明白舒望喜歡唐逸楓哪點。同是女生,還是個窮學生,還比她小那麼多歲,長的是有點好看,可也不至于就迷了眼吧?
這到時候她是該幫着舒望跟她媽打掩護,還是為舒望出櫃出謀劃策?
梁思腦子裡一不留神想到這兒,感覺更愁了。
雖然她剛剛才跟唐逸楓耳邊敲了幾聲退堂鼓,可她潛意識裡更明白舒望的性格,她不想做的事情沒人能逼她,她想做的事情也沒人能勸得住她。
都帶對方出來見朋友,那她就是認真的了,其他問題是否解決都也隻是或早或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