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說這些話時沒有轉過頭,說完就繼續調顔色,唐逸楓卻看她看了許久。
看發絲滑落脖頸,看微涼春風在耳尖降下一點紅,看她隐在皮膚下的掌骨随畫筆輕巧躍動。
她這樣的人,所有的風都該為她翩跹起舞,所有的花都該為她如期盛開,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應該為她獻上。
心髒在為她那句話不斷加快跳動,有些洶湧而至的情感逐漸澎湃,唐逸楓微微抿了下唇,而後開口,“我們回去吧。”
“是覺得冷了麼?”舒望指着畫紙左下,“我這邊還有些沒畫完,想補點顔色,再有十分鐘就好了。”
“我現在特别想親你。”
挺突然的,但還挺讓人開心的。
舒望莞爾,轉頭看她,眨眨眼,眼睛都彎彎的,然後稍稍歪了一下頭。
那意思好像在說,想親就親呗,怎麼還特意說出來。
唐逸楓見她好像沒明白,想起那天晚上舒望跟她說的,有事就要溝通,有話就要直說。
她湊到舒望跟前,看着對方的眼睛,有話直說,“我不止是想親你,還想……”
換了氣聲,一字一頓,“大做特做。”
舒望低頭咳了一下,又笑了一聲,将畫筆顔料甩手扔給她,率先收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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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後,唐逸楓的主動權在被舒望按到瓷磚牆上的那一刻失去。
身後的瓷磚沾着冷凝水,她貼上去的一瞬間,手臂就激起一層雞皮疙瘩,熱吻在唇舌間糾纏,不時混入濺起的水滴,可她還是覺得渴。
舒望咬在她鎖骨,沒用多大力氣,隻用齒尖反複摩擦,拉扯那一片薄薄的肌膚。
淋浴水聲沖刷而下,白色蒸汽在空中慢舞,舒望指尖從她胸間一路直線下滑。很緩慢,如果那指尖是一把手術刀,唐逸楓覺得自己一定會被她開膛破肚,然後敞開心髒迎接親吻。
可隻要對方是舒望,她都會心甘情願。
所有愛撫的動作依舊溫吞,依舊細緻妥帖,與記憶裡别無二緻。然後舒望蹲下了,唐逸楓沒想到這個。
“嘶……”
舒望在她大腿内側留下一個淺淡的咬痕,那裡的肌膚過于細膩敏感,唐逸楓忍不住溜出一聲小小的痛呼。
熱蒸汽盤旋在上,空氣更加稀薄,唐逸楓盡力呼吸也隻能感受到頭皮陣陣發麻。
有種軟滑靈巧的觸感在身下肆意席卷,避無可避,無處躲藏,隻是在外面的撩撥就讓她承受不住。
到的非常突然,唐逸楓甚至有些發愣。
有一分鐘麼?應該有吧?
她緊閉着眼睛平複呼吸,把頭偏在一邊,很想裝死。
屬實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都不知道前戲算不算結束她就先結束了。
“這麼快?”
舒望也挺詫異,站起來時就笑了,單手抱着唐逸楓,把水潤吻在對方耳側,一下一下邊親邊笑。
丢人的事夠多了,唐逸楓人麻了。
她還在裝死,舒望摸到她後背,已經被瓷磚浸得一片冰涼,拉着她坐到浴缸裡,擰開水閥。
這個浴缸比舒望家的小一些,兩個人在裡面顯得有些擁擠,那些滾燙的肌膚與溫熱的水流包裹糾纏在一起。
唐逸楓感覺所有那些滾燙與溫熱都在進入她,熱水向上漫延,她向下墜入,記憶随着身後人的動作在她腦海裡弄浪翻波。
她張口呼吸,忍住,再張口,聲音有些喘、有些啞。
“我說分手……你有沒有怨過我?”
舒望有幾秒鐘暫停,貼在她耳邊,聲音如夢似幻,卻又擲地有聲,“有過。”
那些酸脹感越過身體的波瀾,上升至心口,唐逸楓聲音在顫,“對不起……”
“我不要你道歉。”
“那你要什麼?我全部都給你。”
舒望沒有立即作答,專注于眼前人與眼前事,她的另一隻手輕微按壓在唐逸楓喉嚨處,沒用很大力氣,卻迫使對方隻能仰頭接納。
等熱水漫到胸口,等唐逸楓綻放的一瞬。
要什麼呢,要她自由,要她快樂,要過往,要未來,要她此時此刻和從今往後都隻屬于自己一個人。
“我要你愛我。”
從浴室換到卧室時,唐逸楓還惦記那過于丢臉的一分鐘,她把舒望調整成浴缸裡一樣的姿勢,從後抱着她,多少帶了些找回場子的意思。
她讓她過快,她就讓她享用極緻的慢。
兩指指尖在大廳入口彈奏抒情曲,卻遲遲不進入正題,她慢條斯理的動作是在學舒望。
舌尖卷過舒望的耳垂,送進去一句話,“這一年多,你自己有沒有過?”
舒望在她腿上掐了一下,唐逸楓就在那中間按了一下,有來有回,非常公平。
她就這麼有一下沒一下的挑弄,好像隻要舒望不回答,她就不會繼續,也不會停止。
“……嗯。”
誠實作答,換來了得寸進尺。
演奏家躲在入幕簾處探頭張望,又快速抽身撤離,最後回到門口磨磨蹭蹭。
“是在想我麼?”
緩慢煎熬像是在上刑,舒望後悔剛才讓唐逸楓那麼舒坦了,她轉身吻住對方,先堵上這張沒羞恥心的嘴。
這次唐逸楓沒再作弄她了,她想要什麼,她就給她什麼,她的心,她的人,她全部的一切。
隻要你要,隻要我有。
舒望忍不住溢出聲音的時候,偏頭咬在了唐逸楓側頸處,這次用的力氣大,比在浴室裡的都要疼。
唐逸楓咬唇忍了一下,沒往後躲,還是牢牢抱着她,“你怎麼總咬我?”
她記得舒望以前也不咬人的。
舒望沒有說話,用兩手環保住唐逸楓脖子,輕輕合眼,把身體大部分重量都交給她。
因為,實在太想你了吧。
要你也疼一點,要你也記住疼的感覺。
“繼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