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霧被客車破開了,再一次看到時,顧亦安的眼前就已經出現了劇院。
她仔細觀察着整個劇院的外觀。可以說,不管是廣場還是如今眼前的劇院,都與整個小鎮的氛圍格格不入。
劇院外燈火通明,璀璨的燈光将整個建築照亮。巨大的霓虹燈招牌閃爍着刺眼的光芒,顧亦安眯起眼眸緊盯着招牌上的字迹。
果然,和酒店一樣,劇院的名字也就叫“劇院”。
門口沒有客人的來往,但顧亦安還是能聽到裡面喧嚣的人聲。
車門被打開,曉銘趕着每個人下車後,笑意盈盈的給大家都發了一張票。
顧亦安拿起手中早已軟化的票使勁晃了晃。說它是票,實際上又不是,很像是小時候吃的泡泡糖裡剝落下來的貼紙,摸起來光滑,上面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字迹。
大家都下了車聚集在了劇院門口,顧亦安也得以聽到了每個人讨論的聲音。
“這門票也太高大上了,我可無福消受。”齊骈晃了晃手中快要軟成糖水的門票,不由皺起了眉頭。
比起齊骈的吐槽,另一邊的冷烨已經快速走到了曉銘的面前。她本就比曉銘高了不少,這會兒問出問題更像是居高臨下的質問:
“難道今天就我們這個旅行團觀看表演嗎?”
“對的對的,這個點就隻有我們。其他的應該在劇院的另一邊欣賞歌劇,每周末這裡都會有演出的。進去之後不要大聲喧嘩靜心欣賞就可以了。方便的話,也希望去平台上多多宣傳我們哦。”說到這裡,曉銘甚至還眨了眨眼睛。
隻不過他眨眼的動作實在是緩慢,随着眼皮的緩緩落下,最後他的眼睛停留在了上方,始終維持着白眼的樣子。
再問多少曉銘還是這副模樣,見實在是獲得不了任何資料,衆人幹脆進入了劇院。
顧亦安與林南喬進入的時候排在了中間的位置,在外面就聽到了冷烨的吐槽,隻不過聽不太清晰。
劇院的内部并不如外面那般晶壁輝煌,甚至裡面隻有黑漆漆的通道。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大家隻能聽到曉銘在前面帶路的悠長聲音。顧亦安感覺自己的衣角被人扯住了,慌忙間一時半會兒又不知道到底是誰。
好不容易看到了昏暗的牆壁燈,但看起來像是壞了很久的。壁燈不停地閃爍,顧亦安隻能在每一次閃爍的間隙裡看清一行人。
曉銘還在前面領路,頭顱是正對着自己的。而一行人裡,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位陌生的面孔,正歪着頭直視着自己。至于還在拉扯住自己衣角的手,顧亦安低頭一看,她隻看到一隻手。
一隻慘白的手,指甲上還塗着裸色的指甲油。顧亦安将這隻手立刻拍開後,盯着手握成拳灰溜溜跑向了黑暗裡,擡頭想要去看清其他的人。
可她看不清了,随着壁燈的閃爍,每一次的光亮裡,她都能聽到從牆壁發出的音樂聲。音樂聲悠揚,而伴随着音樂聲裡還夾雜着轟鳴的鼓脹。可經過的牆面光秃秃的,根本看不到一間房間,那這些聲音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顧亦安正想思考着,壁燈又亮起來了。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扇漆黑的房門,曉銘的手折了過去,他扭曲着自己的頭顱,将這扇漆黑的門徹底打開。
門開了,裡面燈火通明。可顧亦安回頭看去,自己的身後空無一人。
沒有人在跟着自己,那些人呢,顧亦安正驚訝間,她猛然擡頭,看到了曉銘身後的一切。
她的隊員們鑲嵌在了曉銘的肩膀上,所有的頭顱旋轉開來,一起看向了她,雙眼大睜,從爆開的眼球裡流淌出了鮮血。
……
……
“顧亦安,你在發什麼呆?”視線再次聚焦時,顧亦安看到冷烨正擔憂的伸出一隻手,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我、我剛才…”
“你應該也是做夢了。剛剛在通道裡,大家都做了不同的夢。”林南喬立刻趕了過來,關切的說道。
顧亦安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頭疼、非常頭疼,可望着周圍一衆人或是疑惑或是關切的目光下,顧亦安猜測自己應該是最後一個清醒過來的。
“你還好嗎?我們已經到劇院了。”三人組裡,最先過來的是薛毅。她的臉還是那麼的蒼白,面對顧亦安她的眼眸裡溢滿了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