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喬本來還在仔細觀察文喆的情況,突然捂住嘴巴指着文喆嘴邊的白沫驚呼:“等等,他吐的白沫裡面有東西在動。”
顧亦安睜大了眼睛盯着那團粘稠的白沫,冷不丁的耳邊又傳來了宋時清冷靜的聲音:“不用猜了,白沫裡面是蛆。”
“啊!”一直強撐着的薛毅終于崩潰了,她連連搖頭不可思議的說着:“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明明他剛剛還是好好的,又沒有接觸過有蛆的地方,不可能的不可能。”
大家都圍在了文喆的旁邊,裡三層外三層觀察的是密不透風。
顧亦安搖了搖頭,立刻跑回到了座位上,順勢拿過了剛剛文喆寫的那張卡片。
将卡片攤開在薛毅的面前,顧亦安冷冷問道:“你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最久,應該最清楚他寫的到底是什麼。”
蒼白的紙面上隻留下了一枚鮮紅的單人旁,根本還沒有寫完,更是猜不出文喆到底寫了什麼。
可寫的人已經陷入了昏迷,而知道的薛毅還在流着淚連連甩頭,聲音沙啞:“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他聽到的曲子到底是什麼…”
密密麻麻的蛆已經從粘稠的白沫裡湧動出來了,就像是文喆抽搐那樣,那些蛆蠕動着、蠕動着,裹挾着星星點點的白沫落在了地上。然後身體膨脹着、膨脹着,最後從身體處膨脹成了一枚小小的泡泡,最後完全炸開。
地上隻留有了一團淡淡的水漬,齊骈不忍直視的撇開了眼,輕輕說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文喆遲早會被蛆堵塞器官死的,我們應該想想辦法。”
明眼人都能看出現在文喆的狀态非常不對勁。他的眼睛完全被白色覆蓋了,眼球從濃稠的白湯裡突起。呼吸急促,而肚皮則是像那些鼓脹的蛆一樣,每次呼吸都會将肚皮撐爆的像是一隻圓潤的氣球。
蛆還在從他的嘴裡源源不斷地冒出來,甚至因為時間流逝的緣故,他的鼻孔裡耳朵裡也開始密密麻麻冒出了不斷蠕動、卷曲身體的蛆。
可他的身體根本不像是死人該有的狀态,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短短的時間裡,變故實在是太多…
冷烨終于打破了沉默,她擺擺手說道:“等會兒,讓我們梳理一下。”
“可是文喆他等不了,他是不是、是不是快要死了…”薛毅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哭泣代替了語言,她隻是在輕輕哭泣着。直到現在,她還是不願意放肆哭泣去打擾到其他人的認真思考。至始至終,她也隻是伸手胡亂的擦去了那些濺落在臉頰旁的腥鹹淚水。
沉默掩蓋了一切,隻留有薛毅的輕聲哭泣還在周遭彌漫。
顧亦安緊盯着那張卡片,冷冷開口:“死不了。”
她立刻從薛毅手中拿過了那張薄薄的卡片,然後俯下了身子,屬于文喆還是蛆蟲的刺鼻味道竄了鼻中。顧亦安不适地皺起了眉頭,但她還是能看清現在的蛆蟲已經完全從文喆白色的眼眶裡滿溢了出來。
卡片在手中攥緊到卷曲,她望着文喆張開的嘴巴,又緊盯着不斷從口腔中竄出來的蛆蟲。一番思維建設過後,顧亦安歎了口氣,她立刻用手大力掰開了文喆的嘴巴。将卡片壓扁了蛆蟲的身體,混合着蛆蟲汁水與薄薄的卡片一起回流到了文喆的喉嚨。
抽搐在漸漸減輕,顧亦安低頭注視着殘留在自己手中的蛆蟲液體,忍不住抵在自己的衣服上狠狠地擦了擦。
“我們也要将賀卡吃下去嗎?”林南喬已經站在了顧亦安的身邊,輕輕問道。
顧亦安搖了搖頭,“不要,我們得繼續寫答案。剛剛隻是我的猜測,如果文喆寫下答案的話應該就不是這樣。對了,冷姐,你剛剛說不對勁的地方到底在哪裡?”
冷烨挑了挑眉,她來到了那張挂着照片的地方,将手穿過了保護玻璃。
厚厚的玻璃根本無法阻擋住她,她輕輕将手指摁在了描寫《忌日》的文字上,指甲挑起了旁邊紙張的邊緣,“忌日”徹底被掀開,覆蓋在上面的紙張掉落在了相框的最底下。
随着冷烨的解開,照片原本灰白的色調也變得越來越明亮,原本的“忌日”變為了最初的“生日”,照片也變得明媚如暖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