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安瞬間驚醒，

她醒來了，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因為霸道的睡姿，大半的被子落在了地上。

顧亦安感覺渾身寒冷，擡頭望去，窗簾不知何時被合上了，而室内是一片微弱的光亮。

她顫抖着手拿走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嘗試性的亮起屏幕看了一眼時間。

清晨的五點整。顧亦安在自己的床邊摸到了一條柔軟的胳膊。

滑膩的觸感讓她下意識的回神，所有的思緒一并回到了身體上時，她看到林南喬正抱臂站在自己的床邊。

剛要跳出嗓子眼的心髒又重新落回了肚子裡，顧亦安長呼出一口氣，睜着眼睛無辜的盯着林南喬。

“你醒的真早。我早上洗漱的時候，聽到你房間裡傳來特别吵的聲音，所以就尋思着過來看看。”

“那有發現什麼嗎？”

“什麼都沒有。”林南喬搖了搖頭。

顧亦安幹脆把昨晚發生的事情如數家珍的同她說完後，眼見着面前的林南喬露出越來越不可思議的表情，顧亦安就知道昨晚發生的一切，後者肯定沒有遇到。

“我的天，我就說昨晚自己怎麼睡得那麼香。要換做以前，肯定還要折騰折騰，竟然是這樣。”

簡單的将接下來的對策又讨論一番過後，顧亦安與林南喬下了樓。

不堪重負的樓梯仍然發出了昨晚的吱呀聲，來到客廳，張慧霞早已醒來，正用掃把與簸箕的組合打掃衛生。

客廳裡點了香，使得整個空間都煙霧缭繞的。

那香聞起來有點艾草的味道，但更像是昨晚地下室的氣息。嗅多了容易讓人暈頭轉向，顧亦安幹脆快步來到了廚房，直接望着張慧霞開口了。

“奶奶，你為什麼點香？”

張慧霞還是那副蒼老的樣子，與昨晚可怖的模樣絲毫沒有關聯。看她精神抖擻的狀态，顧亦安覺得她看起來淩晨三點就清醒過來了。

果然，在短暫的思考過後，張慧霞咳嗽幾聲，解釋起來：“唉，我老了覺也沒那麼多了，睡不着我就起來打掃衛生做早飯。至于這香，是因為啊馬上要到了魇歡節，我們要祭拜神。”

捕捉到關鍵字眼，顧亦安立刻清醒過來，她下意識的追問：“奶奶，魇歡節是什麼？”

即便是剛剛張慧霞的回答很像是設定好的NPC，但為了得到更多的線索，顧亦安還是選擇了詢問。

“神啊，偉大的神啊，會在魇歡節的時候保佑我們的一切，我們要祭拜偉大的神。”

說至此，張慧霞擡起了自己渾濁的雙眼，望向了遠方。空洞的視線裡看不清她的眼神，顧亦安意識到這與昨晚地下室的眼神重合。

可無論再問些什麼，張慧霞閉口不談了。除非避開關鍵的“魇歡節”字眼，她才會眉眼彎彎笑着說“早飯在廚房裡。”

“那按照你這麼說，我們要不就在白天去找找那個地下室？”已經在吃早飯的林南喬，聽完顧亦安的疑點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嘗試，但可能沒用…”顧亦安說着，已經拿起了半截油條放入了溫熱的豆漿内。她不知道小鎮上的其他人早餐會吃些什麼，但張慧霞準備的早飯很符合她們的習慣。

油條被泡的軟爛，顧亦安打開了旁邊的小碟子撒入了更多的白糖後，她送入了嘴中。

味道不算好，甜味更多。她回味片刻，又說道：“可張慧霞不太會出門的樣子，要不我們找個借口讓她出去，要不就趁現在她準備出門拿報紙，立刻去查看她的房間。”

“好主意。”林南喬豎起了個大拇指後，已經下意識地去觀察張慧霞的一舉一動。

張慧霞還在掃地，她的動作顯得機械而緩慢。地闆上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的灰塵了，可她還固執的在一遍遍用掃帚清掃過那塊地闆。

終于，兩人等到了張慧霞吃力地直起了身子，一步一步邁向了大門。

“咚！”

門被大力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