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本來是有兩個孩子的。咳咳咳,他們各自成家立業有了自己的生活,就當我不存在了吧。”
緊接着張慧霞還說了很多,圍繞着付蘇雨的性格與生活展開來的描述,意外的在她口中被描述的非常的吸引人。
她幹咳了幾聲,又為自己說了這麼一大段話的末尾做了最後的總結。
“付蘇雨是個很好的孩子。”
“隻不過你們外鄉人要參加魇歡節的話,還要準備很多東西。第一次參與節目的外鄉人,偶爾會出現不适應場景而出現的怪異現象,這些我們都可以理解。但最主要的還是要把自己當成小鎮裡的一份子,和我們一起做着相同的動作,圍繞在花叢裡,圍繞在肌膚裡,手牽着手,一起歌頌我們偉大的神。”
如此荒誕的話語之下,說完後的張慧霞眼眸裡卻是意外的清明。顧亦安看得非常清楚,她的确是在訴說所有的真相。
廣場上空不知何時徹底變得無比黑暗。從一刹那的白天轉變為了如今的黑暗,彌漫在周遭的人群卻絲毫沒有流露出驚訝恐懼的情緒,仿佛生來就該這樣。
沒有人覺得不對勁,這會讓顧亦安與林南喬兩個感到恐慌的人變成了兩位“異類”。
黑壓壓的天強壓了下來,雕像卻仍然挺拔如青松。雕像高高的伫立在此,顧亦安低頭望去,她看到了腳底的一塊小小的光暈。
像是陽光暖融融的,顧亦安擡腳一看,那團光暈立刻順着自己的動作俏皮的轉了個圈圈。
順着光暈一層層的剝開,顧亦安才發現原來不是太陽的饋贈,而是片片金黃色的油菜花組成的美麗景色。
也就是這一丁點小小的景色,足以令顧亦安感到舒心。
因為随着大黑天的降臨,所有的人臉都被蒙上了一層黑灰而不堪的霧氣。顧亦安看不到那些人的表情了,五官被徹底蒙蔽的瞬間,她看到了那些人一眨眼的瞬間,就突然湊近到了自己的面前。
黑夜像是融化過的黏連瀝青蔓延在了廣場上,惡臭的氣息讓顧亦安别過去了自己的視線。
也就在這時,她才看到那些人群又湊近了自己,突起的眼球就快要緊貼上自己的臉頰。
沒有感受到呼吸的溫熱撲過自己的臉頰,顧亦安的視線與這些人對視上了。
眼球黏連的瞬間,她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輕柔地拍起。
她沒有回頭,她也不敢回頭。屬于呼吸的緩慢清香吹拂過了她的耳畔,顧亦安聽到了女聲清亮的歎息。
像是付蘇雨,又好像不是。
那是道陌生的女聲…
大黑天消散了,顧亦安終于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可當定睛看去時,一張又一張熟悉的面孔躍入了自己的眼前。
“安安,你還好嗎?剛剛又在發呆了,我們怎麼叫你都不醒,你最近陷入夢魇的頻率未免也擡高了些…”林南喬關切的聲音跳入耳畔的瞬間,顧亦安不适地搖了搖自己的頭。
“齊骈、齊骈是神的仆人。”她大睜着自己的眼眸,空洞的望向圍繞在自己周圍的人。
即便是最熟悉的人,可當他們紛紛以這種姿勢圍繞在顧亦安的身邊時,她覺得和剛才撞到的場景是一模一樣。
她沒有說話,隻是在長久的沉默過後,終于聽到了冷烨的提問。
“那按照你這麼說,齊骈現在會在哪裡呢?我們從昨晚就沒有聯系上他。”
“有神的地方就會有神的仆人。”
“那你這樣說未免也太籠統了。難道說你的意思是神會遍布每一個角落?”宋時清立刻追問道。
“嘶,那按照你這麼一說,那所有的一切就都可以說得通了。因為我之前有在意過洗浴中心的那些人祭拜的雕像,我有偷偷把雕像拿走,藏在身上半天,結果晚上去看的時候,雕像又在那裡了,不應該這樣吧,難不成神有無數個分身?”
先不說冷烨将雕像藏在身上這樣的危險行為,單單她總結出的這一大段話語,就足夠大家思考的了。
“神在每一個角落,我們是無法破壞祂的。更何況,為什麼要去破壞神,偉大的神到底做錯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外鄉人導緻的吧,我們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替神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