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想要離開,卻聽到嚴景铄的聲音響起:“皓卿?”
林皓卿心裡猛地一緊,下意識快走幾步。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來不及回頭,那個高大的胸膛就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為什麼還要來招惹自己,林皓卿有點惱怒,停住腳步,深吸一口氣。
“皓卿,你能來我很開心,這位是我......”
林皓卿語氣冷淡地打斷,一副疏離不耐煩的表情:“抱歉,您認錯人了,我姓陳,不是什麼皓卿。”
嚴景铄挑了挑眉,似乎對他的回答有些意外,正要開口,卻被一旁的工作人員打斷了。
“林先生,您可以準備補材料了。”工作人員微笑着走過來,将文件遞到林皓卿手中,聲音清晰而響亮。
林皓卿表情一僵,接過文件,勉強擠出一句“謝謝”,不敢擡頭看嚴景铄的表情。
嚴景铄輕笑一聲,配合演出:“哦?是林先生,幸會。”
“是你朋友嗎?”嚴景铄身邊的長發男人打量着他,眼神帶着探究,林皓卿的美貌讓他升起強烈危機感:“到底是林先生還是陳先生?”
林皓卿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心裡湧起一股難堪,他勉強笑了笑,不知道如何解釋。
“是我認錯了,這位是林先生。”嚴景铄突然開口解圍:“你也聽錯了,沒有陳。”
長發男人被潦草打發,皺着眉頭追問:“那皓卿又是誰?”
“門票登記是為了他,買畫是為了他,找我也是為了他。”長發男人表情露出些許怒意,又被強壓了下去:“金屋藏嬌?他到底是誰?”
林皓卿心底一動。
嚴景铄面無表情,語氣冷硬:“你累了,今天麻煩你陪我買畫,承諾你的謝禮今天晚些時候會送到府上。”
長發男人眯了眯眼睛,拽着林皓卿的手腕,質問道:“至少告訴我他是不是所謂的浩卿,否則你休想從這裡成交任何作品。”
“抱歉,我想,我應該是做錯了什麼,讓你認為自己可以威脅我。”嚴景铄推開長發男人,牽起林皓卿的手指,用真絲帕細緻的擦幹淨林皓卿手指每一處皮膚,然後當着長發男人的面,将那條帕子丢進垃圾桶。
“告訴你也無妨,皓卿是我正在追求的——朋友的妻子。輪輩分,他還得叫我一聲小叔。怎麼,你要昭告天下了嗎?”
“現在,趁我還願意給你體面,你可以滾了。”
林皓卿抱着自己的右手,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從藝術展出來,林皓卿腦袋仍在發懵,他買了一支藝術館聯名的文創冰激淩,機械的咬着,甜膩的奶油混着工業糖精和色素,隻讓他愈發煩躁。
他低着頭,剛剛在藝術展上嚴景铄的發言讓他既震驚又羞澀,對方的強勢和荒唐讓他意識到自己無處遁逃。
如果是七年前,想必他會愛得轟轟烈烈,可現在呢?
他心裡一團亂麻攪在一起,奶油滴在地上暈成黑點,讓人更加煩悶。
黑點突然被一雙精緻的皮鞋遮住,林皓卿一驚,擡起頭,順着筆挺的西裝,穿過挺直的胸膛,果然是嚴景铄那張過分出衆的俊臉。
他可真帥啊,林皓卿忍不住感慨。
“喏。”嚴景铄遞來一個精緻的信封:“給你的。”
林皓卿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麼快回來:“你朋友呢?”
“不算朋友,和他家長輩有點交情。”嚴景铄聳了聳肩,挨着林皓卿身邊坐下,又晃了晃信封:“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林皓卿猜到信封裡是什麼,他接過,裡面果然是剛剛那幅節氣系列書法作品的複印件,有編号,右下角還有他書法家蔡季芳的親筆簽名。
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語氣裡帶着掩飾不住的驚喜:“這是……蔡老師的簽名?你怎麼弄到的?”
嚴景铄笑了笑,語氣随意:“今天拍到作品的都有這個,怎麼樣,你喜歡嗎?”
林皓卿抿了抿唇,心裡那股郁悶突然消散了不少。他低頭看着手裡的卡片,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但很快又收斂起來,故作冷淡地說:“還行吧,謝謝。”
“嗯,”嚴景铄點點頭:“這幅字今天會送到你房間,晚點我幫你挂上。”
“你買到了真迹?”林皓卿連忙搖頭,皺着眉拒絕:“我不要。”
“你不喜歡?”嚴景铄挑了挑眉毛:“那就改成桌布,墊餐桌上,吃飯時還能欣賞欣賞文氣。”
“不行!”林皓卿瞪大眼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