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林皓卿的聲音不複剛剛的混亂,嚴景铄皺了皺眉。
藥效似乎被輕而易舉的緩解,對方已經重新回頭拉扯剛剛好不容易才脫下的長袍,眼神也恢複了清明:“沒那麼難受了。”
嚴景铄眯了眯眼睛,難以置信:“不熱了?”
林皓卿仍是混沌的,但偏偏有了神志,他點點頭,又去拽那件皺巴巴的袍子。
嚴景铄咬牙,他第一次遇到這樣可惡的事,滿屋的黑影沸騰起來,翻滾着湧動,推着嚴景铄朝前走。
嚴景铄毫不意外,要是林皓卿能聽到聲音,也要被這群沒吃飽的怪物吵醒。
他嗅了嗅空氣裡殘留的香氣,站在原地沒動,嗯了一聲。
并沒有讓觀衆等太久,鈴铛聲漸漸停止。
剛剛還自力更生的人複又俯下身去,最後一波熱潮格外洶湧,急促的喘息再次響了起來。
青石地面在燭光下化作一片光滑的墨色,蜷縮的腳趾抵在上面,像圓潤的珍珠,勾着紅繩,發出瑩潤的光,連上面沾染的灰塵也顯得可愛。
腳趾的主人此刻不知怎麼的,突然從近乎透明的蒼白燒成了粉紅色,是因為一直在發抖嗎?還是因為注視的目光太過深沉?
林皓卿費勁的轉過身,眼睛都睜不開了,但内裡被燒開的洞此刻忽閃忽閃的漏風,把這邪火助的越發旺盛。
要找個什麼東西,要找個解藥,他撐着身子往回看,眸中的水光盈盈,映出嚴景铄的臉。
他似乎突然忘記該如何開口,支着身子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可他偏偏起了性子,也不肯求人,任由自己歪倒在皺巴巴的長袍上,大喇喇的敞開身子,連腰間疊起的細肉也清晰可見,他的眼睛盯着嚴景铄,一眨不眨。
紅線反着光,在瑩白的皮膚上錯落糾纏蜿蜒,惹得皮膚也泛起紅暈,紅暈順着纏繞的紅線洇開,繞過他的肩頭,順着身體曲線緩緩流淌。被勒出的淺淺印子,在肩頭交織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花。
嚴景铄喉結滾動了一下,伸手把他從月光中扶起:“現在,需要幫忙嗎?”
林皓卿聽不見,也說不出話,他的瞳孔已經無法聚焦,這把火太旺了。
聲音與耳膜隔了很厚的氣壁,厚重如同實質,這些摸不着的氣壁把他整個包裹在其中,帶走了聲音和色彩,讓他感受不到嚴景铄的觸摸,也感受不到期盼的涼意。
哪怕冰涼的掌心一路向下,跋山涉水的探尋他的病原,他的症狀也沒有絲毫緩解的迹象。
他靠在嚴景铄的懷裡,掙紮着拽緊嚴景铄的領口,委屈的抽噎起來。
“怎麼辦啊?”
嚴景铄沒說話,拈起他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
林皓卿睫毛抖了抖,淚珠慢慢溢了出來:“......我壞掉了。”
嚴景铄沒有反應,林皓卿愈發難過,渾身都在發抖,淚珠顫抖着滾了出來:“我......嗚!”
這個吻終于落了上去,嚴景铄迫不及待的舔走腮邊的淚珠,粗魯的碾過林皓卿的嘴唇,毫不費力的撬開柔軟的内腔,濕潤甘甜的小舌含苞待采,像他的主人一樣,無法抵擋嚴景铄的動作。
這個蠻橫的吻穿透了林皓卿周身的壁壘,那讓人喘不上氣的厚厚隔層被濃烈的情誼融化,他終于久違的聽到那些細微的聲音。
粘膩的水聲,急促的喘息聲,還有鈴铛顫抖搖晃的響動。
面前的廊柱被重新染上顔色,金色燭光格外耀眼,心髒的跳動不受控制,他嗚咽了一聲,突然找到了自己的解藥。
“給我吧,穆申。”
嚴景铄突然驚醒,動作停了下來。
林皓卿附在嚴景铄耳邊喃喃,借着月光的遮掩,手指還在怯怯往下探,盲目在嚴景铄身上找自己的解藥。
嚴景铄咬牙,神色複雜的制止他作亂的手,淺色的瞳孔緊緊盯着林皓卿眼角那顆脆弱的淚珠,一字一句的質問:“看着我,我是誰?”
嚴景铄神情嚴肅,好像剛剛迷醉的人不是他。
林皓卿眨眨眼,睫毛還在抖,露出一如往常乖巧的微笑,緩慢的朝嚴景铄依偎過來,音調裡摻滿了甜膩的蜜。
“我愛你,穆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