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年幼小的芥川君還不足以讓我知難而退,所以我才有機會算是把他“養成”了吧。
養成自己的推,放在誰的身上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件事情吧,某種程度上我也是個幸運的人。
雖然,也許說是我們在互相養成更恰當一點。
那不就更幸運了嗎?
他抿抿嘴,臉部的皮膚顯露出兩個微不可見的梨渦,他似乎是不習慣我如此長久地看着他,“在下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當然沒有。
但是我對自己“養成”的小朋友有點蠢蠢欲動。
最開始炸毛小貓一樣的芥川君我不敢接近,過去會穿兔子T恤的芥川君我沒有珍惜,現在還有柔軟嬰兒肥的芥川君我絕對不可以錯過啊。
誰知道哪一天就會消失不見了,不能隻是看着它消失啊。
勇敢一點,南宮惠,這是你早就可以做的事情,芥川君又不可能用羅生門把你串到牆上。
我站起來,伸出兩隻手捏住了他的兩邊臉頰,手指用上了一點力氣去揉捏側邊的軟肉。
和想象當中的一樣,是軟軟的,稍微有點涼,是Q版的感覺。
*
“你、在做什麼!”
芥川龍之介抗拒地向後仰,然而再怎麼樣也隻能靠在椅背上含糊不清地抱怨,羅生門若有若無地搭在她的手臂上,然而就像有了自我意識一樣不肯用力。
“好可愛啊芥川君,”南宮惠似乎是真心實意地感慨着,看着他微微泛紅的臉頰,忍不住笑出聲來,“像垂耳兔一樣。”
從來沒有人這樣說過他,“可愛”這個詞從來和他不搭邊,也隻有南宮惠用這種軟弱的詞來形容他,還有那種軟弱的動物。
“為什麼、我是兔子。”他疑惑這個很久了,從一開始她似乎就把這種生物與他綁定在了一起,T恤、蛋糕,還有現在直白的話語。
不過他并不因為這個生氣就是了,很奇怪,如果是其他人那麼說,或許已經倒地不起了。當然他并不會殺死那些人,隻是讓他們在馬路上暈倒一點時間而已。
“因為發型吧,”
南宮惠不再專注于折磨他的臉頰,轉而輕輕撥弄着芥川龍之介臉頰兩側垂下來的頭發,細膩的發絲纏繞在她的手指上,很光滑,給人柔軟的感覺,就像現在搭在她身上的羅生門一樣柔順,“非常可愛哦,像垂耳兔一樣。”
她微微俯身,保養良好的柔軟發絲不可避免地垂在了他的脖子上,帶出刺刺麻麻的癢意,芥川龍之介心生煩躁,明明她才更像這種動物吧。如果他們兩個都是這種毛茸茸的生物,現在應該就是毛發貼毛發,親密地依偎在一起的姿勢吧,就像過去貧民街的冬天裡一樣。
這種姿勢已經變得陌生了,而他們現在也确實不是小動物,長久不曾貼在一起了,應該說是男女授受不親嗎?
惠現在總是和他保持着距離,即使是現在捉弄他的時候也注意着距離,手臂直直伸着,芥川龍之介意識到這是一種新的陌生的感覺。
“松手。”他冷下聲音表示自己的抗拒。
“好吧。”南宮惠立刻松開了手,似乎有點害怕一樣的跳離了他周圍。
芥川龍之介心情很複雜,明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看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又有點不爽。
“今天下午,在下并不打算出門。”他心懷惡意地說出那麼一句,他大概是猜到了南宮惠有什麼東西想讓他帶回來,不過今天并不打算遷就她了。
“啊這樣嗎。”她如他所料,露出失望的表情。
“但是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芥川龍之介震驚于自己的聲帶和舌頭,它們是怎麼做到那麼沒有原則的,和剛才的羅生門一樣不聽話。
他開始懷疑南宮惠又掌握了新的異能力,比如說可以控制人的思維。
*
“不用,既然你不打算出去就算了,沒必要特地為了我出門。”
我其實沒想到芥川君現在的脾氣那麼好,在剛開始捏他臉的時候我就做好被他一把甩開手的準備了,但是他和羅生門都好乖巧,幾乎是任人擺弄。
握住他的頭發的時候也平和地出奇,我都忍不住懷疑這是不是真的芥川龍之介了,不會是某個冒牌貨吧。
所以最後他說“松手”的時候我早有準備,這才是我熟悉的那位芥川君。
今天也不必一定要買到,偶爾我也可以用别的代替。
“明天我們一起出門吧,”我對芥川君說,“在從書店回來的路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