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嗯……”我神情複雜地走到前面，“還是乘電車回去嗎？會被以為是人販子吧。”

他好像是思考了一下，“有道理，那就先去吃飯吧。”

難道去飯館就不會有人那麼認為了嗎？似乎更顯眼吧，畢竟我們常去的那家離電車站還要更遠一點。

不管怎麼說，我們又從這條滿是泥濘的土路走到外面的世界了。我重新看向芥川龍之介，如果不是他昏迷不醒的話，或許也稱得上溫馨的畫面。

織田作之助問道：“他就是你想見的人嗎？”

“……”

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很難判斷吧，如果我突然見到這樣在流浪的咲樂他們的話，估計也會忍不住把他們都帶回家吧。”他将心比心了一下，說出來這麼一句話。

“我也是那麼想的。”

就當我是太固執了吧。如果芥川君和銀生活的還算可以，哪怕是在port mafia，我也隻會是遠遠地看着他們。

但是現在的芥川君很讓人擔憂，銀又到哪裡去了呢？如果是面對敵人的攻擊，即使是放棄自己的生命，芥川君也不會讓妹妹死去的，這我可以肯定。那麼銀是意外被拐了嗎？還是在芥川君看不到的地方失蹤了……

*

一間小餐館，裝修一般，但是料理可口。

終于清醒過來的芥川龍之介和織田作之助沉默着對視了很久，一個眼神兇惡，另一個茫然地像是在放空自己。

他們兩個似乎都還可以堅持很久的樣子，但是我這個旁觀者忍受不了了，這是審訊室的氛圍吧。周圍的食客都不敢擡頭交談了。

“事實上，我們想邀請你加入武裝偵探社。”我率先開口。

他像是才意識到旁邊還有一個我存在，轉過身來盯着我，原本他就坐在我對面的位置，“想讓在下充當你們的打手嗎？在下不感興趣。”

“先告訴在下，你為什麼會知道舍妹的名字。”

他第一次流露出難以平複的洶湧情緒，幾乎是溢出來的，湧動着瘋狂的希望。

“芥川君，芥川龍之介，這是你的名字對吧。”

“是。”他警惕地看着我。

我沉默了一會，感覺喉嚨有些幹澀，“事實上，我認識你，不過是在另一個世界。所以才知道你妹妹的名字，也知道你的名字。”

“……你是在捉弄在下嗎。”他停頓片刻，皺了皺眉，顯然并不相信。

我坐在高腳凳上，有些疲倦地往後仰，并且下溜，随意伸直雙腿的時候，腳尖無意碰到了他的膝蓋。察覺到的一瞬我就收了回來。

芥川龍之介筆直地坐着，愈加幽深的眼睛顯示着他正在思考什麼。

現在我開始緊張了，我并不認為剛才那句蒼白的解釋就能讓他相信，但目前第一要務是讓他成為我們的一員，其他的都可以以後再解釋。恍惚間我似乎想起了，我好像還欠誰一些相似的東西，但是思路很快被響起的話打斷了。

“你們吸納新成員就是像這樣在路邊随便撿的嗎？”他說。

“也有從地裡挖出來的。”織田作之助表情不變，隻是看了我一眼。

其實沒有必要提我的事情的。

“菜來了，大蝦天婦羅、炸竹莢魚、豆腐湯、炒茄子、醬汁土豆泥，蘋果派會等幾位吃好了再上。”語速極快的服務員端上一盤盤菜，很快又消失不見在廚房裡了。

他看起來還是沒能想好的樣子，也許我不應該打擾他們兩個人之前的注視，等到吃完飯以後再問也并不遲，他現在還有心情進食嗎？

好吧，沒心情的其實是我。芥川龍之介對待食物很認真，也很珍惜，似乎先前的邀請不存在一樣。

心不在焉地吃完一餐飯後，我聽見他站起來對我們說，“走吧。”

織田作之助：“好。”

“去哪？”隻有我迷惑了。

——“武裝偵探社。”——“武裝偵探社啊。”

他們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回應了我的話。

“芥川是同意加入的意思了，我想應該是的。”織田作之助語氣平淡如常，“應該沒理解錯吧。”

“沒有，”瘦削的少年人語氣依然平穩，但是隐隐透露出某種固執的特性，“在下答應了，在下會在你們那裡變得更強，然後找回在下的妹妹。”

“然後，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