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白棠費力的睜開眼,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比的虛弱。看着眼前這個似乎很是焦急的喊着她的人,她很想伸出手摸摸ta,告訴ta:别擔心,我還好。
但是顯然她并不好,因為她甚至不能看清楚面前人的面孔。眼睛那兒一陣又一陣的刺痛傳來,即使勉強睜開了一條縫兒也隻能看見模糊的像素塊兒。
身體虛弱、乏力并且伴随着難以忍受的劇痛。從未感受過的疼痛讓她想要通過痛呼發洩出來隻可惜,幹澀的喉嚨發不出一個音節。
耳邊的聲音也是時而清晰時而模糊,隐隐約約的,她感覺對方是在叫自已。白棠努力的想要作出一點回應,最後卻隻驅動了指尖。即使是如此細微的舉動,對面之人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她能感覺的出來她被人扶起來,半抱進了懷中。
腦袋被緊緊的抵在胸口上,說話的聲音逐漸遠去,耳邊的心跳聲則是愈加明晰 “ 咚,咚,咚,咚,咚 ... ”
抱住她的懷抱是熱的,白棠的思維不知為何變得非常、非常之慢以至于她思考了好半天才緩緩的意識到一件事:不是對方熱,而是她冷。因為她身上很冷,所以才會覺得對方暖和。
為什麼會冷呢?白棠窩在對方懷裡動彈不得,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哆嗦。耳朵就像是信号接受不良的電視機,一會兒好一會兒壞。此時恰好處于信号接受良好的時候,頭頂上方傳來的絮叨聲也變得清晰可聞————
男人的聲線沙啞不已,顫抖着斷斷續續的念叨 “...我回來了,我回來了。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我,我以為還可以...還來得及...,嗚.......對不起,我求你了——快睜開眼啊!”
“快睜開眼啊......求你了......醒醒好嘛......”男人近乎魔障的喃喃自語,不斷的重複着單調的語句。
“......” 别念了老鐵,她其實醒着呢——但你要是再念下去的話就不一定了。
“醒醒......”
“醒醒......”
“醒醒 ... ! ” 白棠猛的睜開眼睛,一個身穿保潔制服的秃頂大叔站在他面前正在收回搖醒她的那隻胳膊 “終于醒了......既然醒了就趕緊下去啊,都到站了!再不走馬上就要返程了......” 大叔嘟嘟囔囔的,心裡覺得這孩子肯定和他家的娃兒一樣,一定是熬夜玩遊戲玩的!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點都不懂的愛惜身體!啧,也沒個大人跟着的......大叔一邊搖頭一邊拿着拖把走遠了。
“......” 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自己還真是睡了一路啊。
對于自己莫名其妙變得奇好的睡眠質量白棠沒做它想,隻當是前一晚睡眠不足所緻。
拎着自己的小包裹趕在關門前沖了下去,一出艙門的瞬間白棠就感受到了那明顯的區别——明亮與暗淡,溫暖與潮濕。
艙門在身後 “ 啪 ” 的一聲合上,下次再來就是一個月以後了。目送着這個龐然大物升上天空,少女咽了口口水,轉身——時隔多年再次返鄉,想不到近鄉情怯這句話竟然會發生在她身上。
心中希冀與緊張并存,希望......這次回來不僅可以拿回母親贈送的傘也可以...找到母親。
即使已經四年都未曾踏足這個地方,身體中卻還留存着回家的機械記憶。不需要多加分辯,她直接擡腳毫不猶豫的向着一個方向走去。
時光的流逝未曾給此處帶來太大的變化,這裡一如她記憶中得破敗、灰暗。腦海中不由得胡思亂想起來——猶記得前世,那些從小村落中走出去最後成就一番事業的大人物,最後衣錦還鄉的時候都會出錢翻修一下自己的故鄉——《帶領全村人民走向富足!》
呃...回憶了一下自已買了兩張票後就癟癟的錢包,白棠果斷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自已最多算個小卡拉米,這種大好事還是留給别人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