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她的選擇,似乎是對的。
她本想回來之後就銷毀殷嘉留下的信,但現在,她好像可以借刀殺人。
太子那把刀,她看就正好。
她揉了揉額角,默默在心裡盤算起時間來。
今日她已經因為鶴山跑出去過一趟,如若剛回來還沒坐穩當又出去,隻怕會被殷嘉留在周圍的眼線發現。還是等明天。明天天一亮……
“段主簿。”
思路忽的被一道沒有情緒的聲音打斷,林思擡眼,隻見一道青白色的身影進門。
瞿清明……這個人倒是有一段時間沒見了。
林思收斂視線,默默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可世間事從不如人願。
瞿清明經過林思面前,就這麼停了下來:“林斷事也在?正好,我便不用通過主簿傳達了。”
找她的?
林思難以置信,緩緩起了身施了禮,“瞿司監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是司正的安排。”
瞿清明依然頂着一張沒有表情的臉,說話做事都淡淡的,“魚澤鄉叛黨已被鎮壓,為首者是女子,那些武将撬不開她的嘴,拿不到供詞,向我們求助。司正命你去撬開她的嘴。”
“魚澤鄉叛黨……是什麼?”
瞿清明不說話了。她從袖中抽出一卷案卷遞給林思:“路上自己看。”
“何時出發?”
“即刻。”
林思:……
她突然想拒絕。
時間緊迫且過于湊巧。她不能不懷疑,這并不是尹成的安排,而是殷嘉的。
是她上鶴山的舉動太着急了。
殷嘉應該已經知道,她猜到了她的真實身份。
這一趟魚澤鄉的情況,恐怕會比文禮縣一程更加兇險。
是死局?是迷霧?還是警告?
林思緩緩接過案卷,圓圓的黑眼珠映出的卻是瞿清明的臉,她捏着案卷,嘴角挂起一個甜甜的笑問:“瞿司監,我若不幸死在路上,那可如何是好?”
“哎呦對啊!”
一旁的段芳和想起此前的刺殺,猝不及防叫了起來,連忙起身沖瞿清明擺手:“這要不得啊瞿司監,有人刺殺我們,路上萬一出事……”
“不會出事。”瞿清明被她這一嗓子喊得心煩,“我以瞿家先祖的名譽保證,林斷事會須尾俱全地回來。”
林思一臉嬌弱地挽緊段芳和,小女兒般縮在她身邊:“名譽值什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若林斷事傷及分毫,我以性命相抵。”
“倒、倒也……行。”
段芳和硬着頭皮答應下來,但心裡還是沒譜。
刺殺的事情衛金嬌都差點沒躲過,這瞿司監兩句口頭承諾真能保住阿思的性命嗎?
見二人還是緊緊靠在一起,瞿清明煩了,彎腰便拿過林思的紙筆:“我給你們立字據。”
在她快筆寫下保證的時候,林思蓦地湊了過去,眼眸亮晶晶地望着她問:“司監,你同三公主,關系如何?”
“一般。”
瞿清明答得很快,可林思分明看見,她手上動作頓了一瞬,心虛得将一撇的筆畫寫得仿似一豎。
林思直起身,心下安定了幾分。就喜歡這些說不了謊的實誠人。
至少她現在可以排除此前的一個猜測,這一路并非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