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睜開眼,莢樂偏頭看了眼床的另一側,空空如也,連睡過的痕迹都被整理幹淨了。
伸了個懶腰,從溫暖的被窩裡鑽出來,林懷遠便端着一碗熱騰騰的粥走了過來,還配了培根和雞蛋。
到桌前坐下,填飽肚子,兩人便一同前往地下十七層。
雖說是兩天假,但也不能真的休閑自在過整整兩天二人世界,還是要抓緊時間做正事。
聊了下關于魔法部建設的相關事宜,沈老最終敲定了魔法學院的最終開辦時間,時間非常緊,就在後天。
在奇迹大陸,莢樂對普通魔法了解不多,畢竟随神位而來的傳承記憶中已有足夠用的咒語。但在研究所,作為這裡對魔法最為熟悉的人,肯定不能撒手不管,到時還需要她去幫忙授課。
而在開學前的這兩天,則專門留給她傳播鋤頭教教義,打下學習魔法的基礎。
最快的方式自然是在6号避難所使用過的老辦法——義診。都盈打下手,官方提供場地配合。
看着女孩離去的背影,沈學永擱下手邊的茶杯,聊得時間久了,茶自然也涼,絲絲縷縷地沁進胃裡。
古往今來,官方對各種教派的态度都是利用思想來平穩社會環境,主要起到一個輔助作用。今天卻打破了慣例。
當普通人都開始學習魔法,都擁有着對鋤頭教的信仰,失去了信仰就等同于重新成為沒有自保之力的普通人,那麼,教派就遠遠不止于輔助地位,祂将掌控華夏的命脈。
如果不是多次确認,異世界生靈無法輕易跨越時空壁,神靈也極少極少幹涉凡俗,他是絕不可能賭這麼一次。
冒着如此之大的風險,隻希望給人類賭出一線生機。
“近日氣溫連續降低,降低幅度逐步增加,預計七日後,避難所地表溫度将達至零下20攝氏度,十日後将下降至零下40攝氏度,至于最終峰底溫度,還在測算中。”
說話的是唐淅,身穿雪白的實驗服,筆直地站在一旁報告。她不久前看過陳陶回來,從他口中得知了氣溫異常的消息後,便馬不停蹄地上報研究所,十幾個同事多次模拟計算,反複核對,得到了這令人遍體生寒的結果。
回應她的,隻有一聲輕歎。
而此刻的莢樂正在去往避難所交易區的路上,她準備收獲之前埋下的種子,就得去見一個人——朱鵬。
他也在沒有信仰的情況下學習了魔法,不知道會畸變成什麼樣?
見到朱鵬時,他被衆小弟們簇擁着,在酒館的包間裡吃喝玩樂,桌上的啤酒擺作一排,還有最近避難所新起面包店制作的糕點。
在來的路上,朱鵬便知會了酒館老闆,老闆将兩人領到包間,朱鵬趕忙将小弟遣散,迫不及待地叫苦:
“老大,您給我的術法可把我害慘喽。”
“是嗎?我看你過得很不錯嘛。”
她坐上中間的沙發,環視一圈,吃吃喝喝是不少,還用投影儀放着節目:
妹妹你坐船頭~
哥哥我岸上走~
很有眼力見的,朱鵬彎腰把投影儀電源拔了。
“……你畸變的部位在哪?”
整件外套脫下,露出精壯的上身,遍布刀疤。朱鵬背過身,上面長了幾十個肉瘤,皮膚被裡面的液體撐成了半透明,能依稀看見裡面流動的黑影,宛如一顆顆魚卵,紮進了身體寄生。
實在看得惡心,她垂眸揉了揉眉心,林懷遠便對着朱鵬出聲提醒:“你把衣服穿上。”
“好嘞,那。”朱鵬搓着手掌心,笨拙地一臉谄媚:“老大你有什麼辦法咩?自從我學了咒語,後背就發癢。”
“有倒是有。”她指揮林懷遠把教義拿出來。
“從今天開始,你得開始信教,相信神的存在。”
“?這有什麼關聯?”
“你按我說的做就是。”對朱鵬莢樂懶得解釋,不過是一枚随時可被替代的棋子。
且這枚棋子要不要繼續用下去,還有待考究。朱鵬此前有沒有幹過殺人放火,天理不容的勾當,得到咒語和魔武有沒有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如果有,自然是直接弄死。
朱鵬被看得後背發涼,心裡直打怵。想他現在也坐上了地下勢力的頭把交椅,卻還要被一個女人壓着。
“好,都聽您的。”
“嗯,我還有事,先走了。”
“您慢走嘞。”把那尊大佛送走,朱鵬抹了把汗,他也沒有繼續的興緻,便喊了老闆過來,大方地把剩下的食物分出去。
酒館老闆:“今天朱老大大方,你們自行拿取。”
話音落下,屋内的服務員一哄而上,鼓着勁将桌上的東西掃進懷中,也不管幹不幹淨。如果不是有老闆在場,必定要為了這點食物起争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