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氏麾下的這家客棧,由于隐藏的較好,幾乎從來沒有被真鏡域人民排斥過,數十年來,來往的行客絡繹不絕。
半個時辰前,上官黎自房内而出,甫一出門,看見的便是神色異常,目光飄忽的幾桌人。隻一眼,上官黎便敏感的發覺了這幾桌人的反常,但礙于目的不明,她隻是稍稍留了個心眼,除此并未給予過多關注。
寬敞的大堂内,各種聲音此起彼伏。
“你們聽說沒,咱們領主最近好像都沒咋露面了。”一個似是有些醉酒的漢子說到。
“聽說了,估計是偷摸跑到泉城會小情人去了,那泉城的荊夫人不是他的情緣嗎。”又一人說到。
“啊?不會吧,那荊夫人都多大年紀了,他還喜歡啊?換我肯定不喜歡了。”
旁邊一人翻了個白眼,不屑說道:“你懂什麼?人家那叫不忘初心。”
“啧,你可别說,我上次去泉城,遠遠看見過一眼,雖然年紀是不小了,但那張臉,誰看了不迷糊啊。”又一人附和。
上官黎正聽着,忽覺身旁坐下一人,與此同時,風蕭卿的聲音傳來。
“你下來就是聽這個的?”
上官黎一噎,無奈攤手,“我也沒想到他們會聊班領主的私事啊。”
随即話鋒一轉,道:“沒想到他們消息還瞞得挺好的,下面這些人是一點風聲都沒聽見啊。”
風蕭卿瞥了一眼,道:“不在漩渦中心的人,自然不知道湖水下藏着什麼——你要是想知道消息,還不如飛訊一封去問上官家。”
上官黎道:“算了吧,上官家天高路遠的,還不如直接問你呢。”
風蕭卿一笑,道:“那你是問錯人了,我不了解這些,家裡的情報網不歸我管。”
上官黎聞言詫異:“你不是少主麼,這點權力都沒有?怕不是空架子吧?”
風蕭卿卻是一臉淡然,仿佛無欲無求般說到:“我不負責這塊,我隻負責出任務和修行,你要說我空架子也沒錯。”
上官黎默然,良久,認命般歎息道:“你這樣,我還怎麼在你身上拿好處?”
風蕭卿心下不免有些好笑,一勾唇,道:“你拿了我那麼多藥,還不夠麼?”
“但那是你硬塞的,不是我想要的啊。”上官黎頹喪。
“那你想要什麼?”風蕭卿問。
話音未落,簌簌兩聲,兩柄短刀飛來,直沖上官黎風蕭卿兩人面門。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道寒光閃過,風蕭卿不知何時甩出了匕首,铮的一下擊飛了自己面前的短刀,随即一個回旋,又擊飛了上官黎面前的那柄。
“哇真是吓死人了。”上官黎說着,卻是面不改色,慢悠悠起身,用手示意了一個方向,對對面說到:“出去打。”
那夥人對視一眼,贊同的點點頭,随後警惕的跟随上官黎挪步。剛一出門,便迅速将上官黎與風蕭卿二人圍在中間。
身後,被方才這一出驚出一身冷汗的衆人,見他們出去了,依舊縮在角落不敢動彈,隻一雙眼睛直直盯着,一眨不眨。
淩厲的夜風吹打着臉龐,風蕭卿背對着上官黎,忽然開口道:
“你真散了消息?”
上官黎一時無言以對,道:“你真是高看我了,我們才來了多久,怎麼可能這麼快。”
“那他們是?”風蕭卿又道。
上官黎一挑眉,道:“這不該問你?明顯是沖着你來的。”
對面,數十人中,有一人捏了捏拳頭,扭了扭脖子,開口:“卿小公子,好久不見啊,還記得老子我嗎?”
風蕭卿細細打量對面一眼,似是在思考,許久,才道:“沒印象,不記得了,想來是什麼不重要的角色吧。”
那人聞言,怒發沖冠,道:“老子今天就打的你記住。”
“還挺自信。”上官黎輕笑一聲,腳下,一根青藤破土而出,依偎在她腳邊。
對面,衆人看着兩人狂妄自大、負材矜地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紛紛攥緊手中武器,相視一眼後便一股腦沖了上來。
“你小心些。”風蕭卿撂下這樣一句,閃身消失。
片刻,又在幾人身後出現,一劍掃過,卻不料撲了個空。
“果然。”
風蕭卿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上官黎身旁,悄聲道:“這些人用的是源自風蕭氏的一種殺人陣法,别看現下的攻擊雜亂無章,實際上那都隻是幌子,目的就是要放松我們的警惕,并以此為基礎消耗我們。片刻後,等陣法大成,陣法中擔任陣眼人便會出手,由于有旁人的掩護和陣法的加持,很難防。”
“所以你的意思是先找陣眼?”上官黎問。
風蕭卿環視一周,否認道:“不必了,他們實力有限,找陣眼更費時……”
“明白了,直接打。”上官黎颔首,接話道。語落,率先沖了出去。
風蕭卿瞧着上官黎突如其來的動作,頗有些措不及防,無奈也隻得提劍随之而去。
眼前,一砸一掄一劈,五花八門的攻擊接連不斷,上官黎控制着藤蔓,或困或抽或刺,陸續撂倒數人。
其實,早在那幾人躲開風蕭卿攻擊的那一刻,她便大緻看清了眼前這數十人的路數,雖說,貌似這個陣法提升了他們的五感和速度,但畢竟水平在那兒,隻需要稍稍認真些,總能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