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風蕭棄等人正銷毀這座山莊的時候,山腳,已經不知不覺聚攏了一大批人。
“家主夫人,我們已經将這座山方圓百裡盡數圍住了。”
雲鹿允點頭,喚了聲身旁走神發愣的封沁如:“沁如,上去嗎?”
封沁如這才回過神來:“啊?上去吧。”
雜草叢生的小路,各種毒蟲出沒,時不時還能聽見幾聲狼嚎。
雲鹿允瞧着身旁心不在焉的封沁如,開口道:“沁如,你還在想卿兒的事嗎?”
封沁如蹙着眉,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是,他現在我倒不是很擔心,隻不過……哎。”
聞言,雲鹿允哪能不知道封沁如在擔心什麼呢,一陣權衡後,出聲:
“如果實在找不到法子,等這邊事情解決後,我們去一趟環月吧,畢竟這事怎麼說都是他們失禮在先,貿然插手别家内務,重傷别家少主,總得要給個說法。”
封沁如搖頭制止,道:“罷了,慕容家多清心寡欲,近百年來甚至直接不問世事,連帶着整個環月也幾乎處于半封閉狀态。如今他們貿然插手風蕭氏内務,幫助風蕭棄等人,其原由顯而易見,定是有求于風蕭棄。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做了什麼交易,但我想,已經成交的買賣,他們自己也是不願意毀的——除非,我們能開出更高的價格。”
至此,封沁如忽地話鋒一轉:“隻不過,雖說慕容氏避世已久,但我可不信他們不知道風蕭棄一脈失勢,既然明知風蕭棄無用,卻仍舊找上了他,那便說明,慕容家要的,不是随随便便誰都能做到,很有可能,隻有風蕭棄能做。”
雲鹿允聽罷微歎:“你說的,我們又何嘗不明白,但慕容家的手段實在是不好解,實話說,這幾日秉潮與二弟私下查了不少卷宗,可都沒能找到具體的破解之法,如果我們能有辦法,我也不會打這下下策的主意。但卿兒可拖不得,這樣下去,不就等同于給了卿兒一個緻命的弱點嗎?退一萬步講,就算我們能保證卿兒的安全,但能保證靈魂的殘缺對他的修行不會有阻礙嗎?”
語落,雲鹿允卻忽聞身邊一聲輕笑,疑惑望去,卻見封沁如不知為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雲鹿允不解。
封沁如止了笑,道:“沒什麼,隻不過突然發現,你怎麼越來越像我了,這種瞻前顧後的話,你以前可從來不會說。”
雲鹿允問:“那我會說什麼?”
封沁如道:“以你的性格,應該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對我說,你盡管放心,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找到辦法,至于慕容家,這次就當是他們欠我們的,以後若有什麼需要,再拿這事說事不遲。”
聞言,雲鹿允也不禁輕笑起來:“這幾日,你是想開了,倒把我困在裡面了。”
封沁如慧黠一笑:“這可不賴我,我是真擔心卿兒,隻不過這幾天我也仔細想過了,好歹我們也是堂堂八氏族,那慕容氏能傷,難道我們就不能治了嗎?充其量是時間問題。”
“而且,”說着,她又神秘兮兮湊到雲鹿允耳畔,道:“你知道前幾天我去追他時,為什麼追到一半又回來了嗎?”
雲鹿允搖頭:“我們以為是二弟将你勸住了。”
封沁如道:“不,是因為,我發現,他先去了趟商都。”
雲鹿允瞬間恍然:“所以,你是覺得,既然姑奶奶都默認他去,那想必卿兒便是沒什麼大礙了?”
封沁如點頭。
雲鹿允頓時松了一口氣,嗔怪:“既然如此,怎麼不早說?害我白白擔心這麼久。”
封沁如瞪了一眼,憤憤道:“誰叫你們這麼大事都瞞着我?說是誘敵,沒說是拿命誘啊!再有下次,我不介意帶着他離開蒼華谷。大不了回封家,也比哪一天莫名其妙死在風蕭家的好!”
雲鹿允正了正神色,認真道:“沁如,實話說,卿兒畢竟是少主,我沒法保證他以後不會再陷入危險,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這種要他性命的事,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從今往後,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竭盡所能保他平安。”
山莊内,風蕭棄等人好不容易銷毀了他們在此地的痕迹,臨走時,又一把火點燃了整座山林,一時間,大火沖天,黑煙四起。
雲鹿允遠遠瞧着彌漫的大火,隻道不妙,迅速帶人逼近了山莊處,可卻被大火隔絕在了外圍。
見此,雲鹿允當機立斷:“允翡,叫山下的人将包圍圈再往外擴十裡,将周邊幾座城池村鎮封住,嚴加查探。”
允翡道:“可這是桓心域的地界,封城有些麻煩。”
雲鹿允道:“無所謂,叫我們麾下的那些勢力幫忙,至于桓心域,我事先已經打過招呼了,他們不會過多阻攔,你盡管去。”
“是。”
封沁如看了看漫天的火光,道:“你是覺得他們暗道的另一頭會鍊接到周邊的居住區?”
雲鹿允點頭:“真對上他們沒有勝算,隻能盡可能地逃向城鎮,魚龍混雜,他們賭的就是我們不敢在桓心域亂來。隻不過我也沒想到這風蕭棄這麼果斷,說燒山就燒山,竟是直接放棄了自己的據點。隻不過,這樣一來,我們的人手可能就不太夠了,畢竟是别人的地盤,總不好太嚣張。”
封沁如聞言,略思索一番,開口:“我記得,菲城就在附近,那裡有封家一旁支,在這一帶頗有名氣,他們大概率不會将暗道通向那裡,不如……”
雲鹿允打斷:“不,我們能想到的,他們一定也能想到,狡兔三窟,菲城肯定有出口,你迅速傳信菲城封氏協助,無論花多大的代價,這次絕對不能再讓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