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世界上有一種生物,不同于你們,是完完全全誕生于世界大自然的,雖然其餘的生靈也算是誕生于自然,但我所說的這類生物不一樣,他們跟你們人類妖魔最明顯的一個區别就是他們沒有□□啊。”
岑無窮硬着頭皮頂着兩件法器,生無可戀道。
“繼續說。”風蕭卿不知何時越過上官黎來到了岑無窮身前,目光冷冽,好似随時準備要動手。
岑無窮面容憔悴,形如枯槁,頂着兩道威壓,有氣無力說到:“通常情況下,世間萬般生靈要想修行,必定是要基于□□吸取靈氣,不停接近世界本真。但我們這樣的生物,出生于天地之靈,本就是由世間萬法所構,就是不修行也能通曉世界,可以說,我們就是世界本真。”
“本真,聽着很厲害,林子裡的那幾位也是麼?”
上官黎問道。
“當然啦,不過也不完全算吧。”岑無窮道:“像我們這樣的,實際上也分三六九等,像先前那個,算是最純正的本真了,至于我和林子裡那幾個,都不太純,沒實力也沒地位,慘啊。”
“真的麼?可我怎麼看剛才那位除了會的多些,威力倒不如林子裡那幾位啊?”上官黎繼續問到。
“啧,”岑無窮嫌棄的咂了下嘴,道:“人家這才用了幾成力?都說了比我們純,肯定更強啊。”
“那她為什麼要壓制自己的實力,是實力受限,還是……不敢殺我們?”上官黎追問不斷。
岑無窮又咂了下嘴,不耐道:“問那麼多幹什麼,你隻需要知道剛才那個比林子裡的加起來都強就是了啊。”
末了又補上一句:“别一天天淨想着找死,有空多練練。”
上官黎與風蕭卿一對視,作無奈狀:“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多問了。不過你還得另外回答我幾個問題。”
“說!”岑無窮垮着臉道。
“這裡的村民怎麼回事,能治嗎?”上官黎示意岑無窮望去,入眼一片苦苦掙紮的畸形怪物。
與此同時,岑無窮才将注意力給到那些被束縛住的失智人。
可怎料他卻隻是毫不在意的笑了一聲,就像是完全沒有将旁人的生死放在眼裡,端得一副目下無塵。
“我不知道,但能猜到一點,你想知道?”
“這用問?”
“好啊,那我告訴你。”岑無窮緩緩起身,無視身側的法器,轉而朝最近的一位失智人走去,細細檢查了一番,道:“不出意外,這些人的靈魂被損害過了,這才使得他們神志不清、喪失自我。至于他們的軀體,可能是用空間之力,也可能是混雜了其它的什麼,反正也是被改造過的。”
“能救?”上官黎問。
“不能救。”岑無窮果斷答。
這時,風蕭卿開口了:“聽聞大漠深處有一宗門,曰窺靈宗,專研靈魂,或許有治療之法。”
不想,還未等上官黎回答,岑無窮便率先嗤笑出聲:“窺靈宗?什麼玩意兒。這可是那位親自動的手,慕容家或許還有人能修補,至于這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小宗小門,呵,能治的話那位就不用混了。”
“那便去尋慕容氏。”風蕭卿或許是注意到了上官黎目中忽存忽滅的希冀,幾乎不帶任何思考便接了話,“恰好慕容氏此前随意插手風蕭氏内務,這筆賬我們還未與他們清算。”
“得了吧。”岑無窮打斷,“先不說你們找不找得着慕容家的人,就算能找着,治了他們的靈魂,那他們的身體呢?難道讓他們清醒的痛苦一輩子?聽我一句勸,别管這事了,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這些人也全殺了得了,反正他們這樣跟死也沒什麼區别了,留着還會禍害其他人。”
語落,一片寂靜。
上官黎一言不發,擡步朝外走去。
實話說,她不是不明白,這座村子裡的人都沒救了,甚至于可以說他們注定死亡。她并不是什麼聖人,也不是什麼救世主,以她的能力,縱使耗盡一生也不見得能找到解決的方法。救他們這個選項,撲朔未知,過程如何不知,結果如何也不知。但有一點是清楚的,要是她選擇救他們,姐姐所設想的那件事或許要推遲數年,現在還是未來,當下還是往後,她不知道。
清晨的陽光微暖,可照在上官黎身上卻如九月烈陽,灼熱無比,如烈火焚身。
“風蕭卿,你的陣法能困住他們多久?”
荒草古道,上官黎微微開口,聲音淡然又飄渺。
風蕭卿停下腳步,似誓言又似詛咒:“隻要我不死,陣法就不會消失,他們也不會死。”
聞言,上官黎心下百轉千回,良久,問:“你要窺探天機做什麼?”
“救人。”
上官黎詫異一二:“我以為你一心隻有修行。”
風蕭卿淡漠一笑:“确實一心隻有修行,畢竟實力才是底氣,沒有實力,總是要受制,或許是受制于人,又或許是受制于命。”
“……說得好。”
上官黎輕歎一聲,轉而笑道:“我們去密林吧。”
陽光下鍍金的村落中,藍色泛光的符文緊緊束縛着所有形狀怪異的失智人。
岑無窮眼見着太陽東升,直至高懸于天際,才收斂神色,自眼中迸發出一股邪氣。
“上官黎,我真希望你們靠譜點。”
他低低的私語,語氣中滿是怪異的興奮與希望,與此前的那個他截然不同。
一步、兩步,岑無窮一點點靠近掙紮無果的失智人,慢慢抽出剛拾得的短刀,輕輕的、輕輕的抹上了那些人的脖子。
铮的一聲!
突然,陣法之中泛起一道光芒,抵住了岑無窮的刀。
與此同時,已然抵達桓心域境内的風蕭卿眉頭一動,對上官黎道:“那人對那些村民出手了。”
“能攔嗎?”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