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麼練？”影玖虛心求教。

于文菌有在視頻裡灌輸她“不懂就要問”的理念，影玖對此接受良好，常常也是不恥下問。

“呃。”葉馨蕊被問的一愣，顯然沒想到影玖會真心向她請教。

這可怎麼辦？她也沒有多少朗誦經驗，要是說錯話被瞧不起了怎麼辦？

不對不對，再怎麼說她也比于文菌剛剛念的強吧？

而且現在這個情況下，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豈不是挺沒面子的？畢竟她剛剛還在嫌棄人家。

道具組的唯一成員葉馨蕊組織着語言，“嗯，你這樣，就比如說這個，這個嘛第一個，一共九個，九個徒然的，每個的語氣語調都要不一樣，不一樣你知道嗎？”

“嗯。”影玖認真點頭。

“呃，那你先試試？”

“嗯。徒然的，徒然的，徒然......”

“停停！”葉馨蕊打斷影玖，“你這不是沒有改變嗎？除了斷的比之前開。情感，情感你懂嗎？”

葉馨蕊在空中比劃着，“比如生氣你要這樣，悲傷要這樣這樣，加點情緒，聲音起伏大一點，再大點。”

語畢，她期待地看向影玖。

“嗯。”影玖鄭重點頭，開始了新一波“聲情并茂”的朗誦。

“徒然的，徒—然—的，徒然！的，徒..然.的.，徒......”

“夠了！太生硬了，而且情緒不對啊，你看一下前文，烈火猛烈但你更猛烈，這裡的徒然的要有氣勢些；鷹雕翔天驕傲自由，你要更傲語氣不屑一點。還有這裡......”

“啊啊，不對不對，錯了！這樣，你跟着我念，來，徒然的......”

“又錯了！你是笨蛋嗎？為什麼跟着念也是這麼平淡啊。”

“再來，我念你跟，徒然的......”

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着影玖，葉馨蕊朗誦的聲音都帶上了些許恨意，而影玖？

她隻會無辜且真誠地“嗯嗯”。

嗯。

影玖左側的陳淩霄被一串“錯了！”“錯了！”的聲音吵醒，那尖音和聲調有些像學舌鹦鹉發出來的聲音，她好奇向右張望，卻見葉馨蕊指着影玖罵笨蛋，原來是這隻鹦鹉小姐。

陳淩霄擡頭看，講台上的何靈希和程曉光還在讨論，讨論結果未出表演組就無法進行排練，這倒也沒事，在桌上多趴一會和回寝室多趴一會對陳淩霄來說沒什麼差别。

隻是，還沒輪到她出場嗎？

—

“你還好嗎？”

一根橙子味棒棒糖遞到陳淩霄眼前，她伸手接過。

頭戴桂冠的迷娘移步款款，她走入深林，送了旅人一顆糖，又款款落座席間，風與葉吹奏起樂，她天生憂郁的雙瞳望向旅人，又送去一場關懷備至的淅淅瀝瀝的夏雨。

“葉馨蕊編的桂冠？”金線纏繞，金桂點綴的精巧月桂葉冠陳淩霄不久前剛剛見過。

“嗯，季苗買來請她編的，季苗編不來。”

同一個曆史走班的季苗先邀請了曼湘玉，也不是非要跟誰綁定一起玩的小孩子了，曼湘玉就加入了季苗小組，做了命運多舛但惹人憐愛的動人迷娘。

可惜天然冷情的女鬼在氣質和容貌上與迷娘相配，卻是一點不動人，确是很凍人。

“我還以為葉馨蕊隻會跟容婉一起玩。最近看她們兩個玩得挺好，還經常會一起吃飯。”陳淩霄有些意外，但剛看過葉馨蕊指着影玖親昵地罵笨蛋，她也就當是容婉放棄掌控葉馨蕊了，不再産生偏執的占有欲。

“嗯，”曼湘玉将岔開的話題引回來，“你還好嗎？”

“還成。”轉轉糖紙的紙棒，陳淩霄知道湘玉問的是什麼。

周日的混戰湘玉沒來，她身子弱，陳淩霄說什麼都是不會同意她到場的，而曾撞見過陳淩霄秘密的湘玉也不會心大到對打了一架後看起來面色如常的陳淩霄不管不問。

通常，她們保有默契的在學校天鵝湖附近那處隐蔽的小樹林見面。

曼湘玉還會給陳淩霄帶最喜歡的橙子味的棒棒糖。

這份隐秘的默契起源于高二時的那一場意外撞見，那也是住院返校後曼湘玉融入高中生活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