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松幹笑兩聲:“多謝師父美意,徒兒自然希望常伴您身邊服侍,但我留在洞中,誰給您老人家送活物呢?呵呵。”
洞中師徒二人虛與委蛇,洞外的奴隸們不願任由宰割,已準備逃亡。
塗靈朗聲開口:“玄松道長進去那麼久,不會出事了吧?”
俞雅雅附和:“很有可能,我聽說某些山神根本就是妖怪,把人騙進洞裡吃掉。”
大熊說:“可憐玄松道長,不知是死是活,他養大的兩個孩子竟然也不着急。”
蠻蠻聞言回頭怒斥:“閉嘴!我爹法力高強,你膽敢詛咒他?!”
塗靈說:“并非詛咒,道長進去這麼久,你們不擔心嗎?裡面若有什麼危險,你們二人都不在身邊,誰來保護他?”
蠻蠻相互對看。
俞雅雅拖長調子哦一聲:“原來你們害怕危險,不敢進去。”
蠻蠻怒道:“放屁!我們為爹死都不怕!”說着女蠻朝山洞走,囑咐男蠻:“你看着他們。”
“知道。”
等人進去,塗靈當即湊到小宋哥跟前:“先走吧,來不及了。”
蠻蠻手執拂塵:“你們在幹什麼?不準偷偷說話!”
他急步而來,狠狠抽打奴隸:“散開!”
塗靈肩膀挨了一下,疼痛鑽心,她怕玄松很快就會出來,咬牙催促:“宋建國!”
小宋哥倏地睜開眼,雙手結印,口中默念咒語,接着猛地指向地面,衆人腳腕束緊的蛇皮就此松開。
“成了!”大熊驚喜大喊。
塗靈道:“跑!”
衆人應聲往山下狂奔。
蠻蠻錯愕不已,當即甩出拂塵,纏住一人頸脖将其拽回。他彈跳能力驚人,好像腿上裝了彈簧,兩步就蹦到塗靈身前,擡腳踢向她腹部。
塗靈猛地往後飛了五六米,摔倒地面,小腹劇痛。
小宋哥見狀大步返回,想扶起她一塊兒走。
“别管我!快跑啊!”
小宋哥皺緊眉頭:“你還能動嗎?”
“我……”
正當此時,地面微微顫動,山洞中傳來洪亮的聲音:“好徒兒,你帶來的人怎麼不老實?”
十幾條藤蔓如遊蛇般飛出來,徑直伸向逃跑的奴隸,纏住他們的驅幹,輕而易舉就把人全部抓了回來。
塗靈見狀攥緊拳頭,牙齒将下唇咬白。
竟然失敗了!
玄松跑到洞口一看,奴隸四下散落,倒在地上哀嚎,腳上的肥遺皮竟然通通被解開。
“誰幹的!”
這時哪還有人搭理他。
“蠻蠻,把這些奴隸給我捆起來!”
話音剛落,詭異的藤蔓纏住一個奴隸的腰,眨眼間拖入洞中,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麼,凄厲的慘叫讓人毛骨悚然。
玄松僵硬地愣住,接着不再管這些奴隸,朝蠻蠻揮手示意,拔腿就走。
塗靈知道他們這些人留在這兒就是個死,何不拉個墊背的?随即高聲大喊:“玄松要逃!”
詭異的枝條和藤蔓得到人肉人血的滋養,蓬勃生長,一時間遮天蔽日。
玄松的胳膊被纏住。
“好徒兒,你要去哪兒?”
玄松立刻掐訣,桃木劍飛到手中,他瘋狂斬斷藤蔓,手臂剛剛重獲自由,雙腳卻又被纏住。
“蠻蠻,來救我!”
“爹!”兩人揮舞匕首救父。
塗靈想趁他們自相殘殺之際帶奴隸逃走,可那枝條生長太快,像個鳥籠把所有人圍困在其中,隻剩下懸崖的一側可走。
塗靈心想隻能放手一搏了。但是沒有安全繩保護,剩下這些奴隸怎麼辦,會攀岩嗎?
猶豫的當頭,男蠻被藤條拎起,直接丢向萬丈懸崖。
玄松大驚失色,眼看女蠻變成癡呆狀,他沒了幫手,當即抛下桃木劍跪地求饒:“師父息怒!師父息怒!”
山洞裡有什麼東西在挪動,腳步踏得地面顫抖,一個龐大扭曲的東西走了出來。
這就是……山神?
塗靈屏住呼吸盯住眼前的樹人,綠植在他身上盤根錯節,剛才被藤蔓抓走的奴隸就貼在他胸膛,隻剩下薄薄的一層皮,血肉好似被消融,植物交錯的根系以活人做肥料,吃飽喝足,變得粗壯。
昆崖打量四周,歎道:“好久沒見過這麼美的風景了。”
玄松眼珠子飛快轉動:“師父,這些奴隸獻給您慢慢享用,徒兒馬上再去抓三十個奴隸!”
塗靈拆穿:“他走了就不會回來了!”
玄松猙獰地瞪過去:“我同師父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塗靈寸步不退:“玄松修煉數十年,身懷内丹,他一人抵得過上百個奴隸!”
“孽障!”玄松目露兇光,抄起桃木劍刺向塗靈。
小宋哥當即掐訣,他剛剛收起來的肥遺皮從袖子裡射出,拴住玄松的脖子,另一端投向昆崖身上的枝條。
“啊——”玄松終于明白過來有人偷學了他的法術,但為時已晚,肥遺皮巨大的力量将他拽到昆崖跟前。
“哞唵吽嘛……”玄松正想掐訣解咒,昆崖略擡手指,藤蔓鑽進他的嘴巴,同時纏住四肢,沒有給他施法的機會。
“一,二,三……”昆崖慢條斯理清點數目:“夠吃一陣子了。”
衆人臉色慘白,慌忙跪地求饒,不住地磕頭。
塗靈硬着頭皮問:“吃完以後呢?”
昆崖渾濁的眼睛望向她:“嗯?”
塗靈捂住小腹站起身:“你有召喚自然的能力,想來正是此地的山神,可是為什麼需要活物的血肉來滋養?無人獻祭,你連山洞都走不出來。”
昆崖一動不動看着她,似怒非怒,笑說:“猜猜看。”
塗靈瞥了眼地上的香燭:“你失去人間的香火供奉,沒有人信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