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雪回過神來。他睡沙發,沙發就是他的床。
她迅速站起來,這沙發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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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雪很慶幸自己在入住之初,徹底打掃過這間房。
她記得“房東”留下來的所有東西,那些應該都是蘇悅的東西,比她自己的那些破爛重要一萬倍。
蘇忱換過弦的那隻小提琴,還有一些雜物。她都帶上了,跟她自己的電腦放在一起。
對蘇忱耍賴沒有用,她也沒那麼厚的臉皮耍賴,最後還是坐上了車。
他的住處離這裡有一段距離,離大學更近。因為是他回國後才買的,房子非常新,房間也很大,乍一看,沒有任何生活痕迹。
殷雪進屋的時候,悄無聲息地掃了一眼,心道這屋的沙發夠大。
但蘇忱不用睡沙發了,這是他家,他在主卧。
“你的房間。”他帶她到了同側的卧室。
僅一牆之隔,殷雪半夜說夢話都能被聽到。
蘇忱在她面前推開了門,整個房間映入眼簾,她瞳孔一縮。
牆上挂着照片。
照片裡是她自己,半年前的自己,乖戾陰郁,與她對視。
殷雪确信這是她自己。
是她的學校,她的衣服,無心打理的發型,還有最重要的,她的眼神。當時的她滿心怨恨,恨她父親沒有人性,恨她自己那麼多年愚蠢無知。
這是偷拍的照片?
但她隻能假裝不知道。
蘇忱體貼地牽着她“辨認”房間的布局。
“這裡是收納櫃,書桌,椅子,床……衣帽間……”
衣帽間裡,都是買好的新衣服和鞋包。
是她從前的穿着風格,奢侈昂貴的牌子。
他沒有用語言向她這個“瞎子”具體描述,但殷雪看到了,背後生出寒意。
那個包,她過去用過,又在殷父判刑後變賣賠償給被害人家屬,此刻卻毫無預兆地出現在她眼前。
是同款?還是就是那一個?
他說:“等你好了,自己打理。但是最近……”
蘇忱帶她到了另一間房。
“你要穿小悅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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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家韻帶着墨鏡,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置。
“今天喝點什麼?”服務員道。
“拿鐵,不加咖啡。”她道。
服務員:“……韻姐,你就說純牛奶呗。”
關家韻:“這都下午了,喝了咖啡我晚上還睡不睡?不知道我最近失眠?”
服務員隻好彎腰:“行,惹不起您,您先坐着,我給您再拿個三層塔。”
收銀挪過去跟服務員說小話:“韻姐又來了,她跟老闆倆人還沒和好啊?”
服務員道:“少打聽,老闆主要是忙,你不知道啊?”
鬧掰了就鬧掰了,找什麼理由啊。
收銀聽得牙疼,剛想反駁,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走進來。
她驚詫道:“老闆?”
蘇忱送殷雪進店。
關家韻聞聲擡頭,拿下墨鏡,從上到下端詳。
舊衣服,舊鞋。
她突然笑了,坐在原地,對着殷雪自言自語:“你……挺招人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