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孟居安便将那片龜甲給了楊旭。

楊旭看過後面色微變，倒也沒多說什麼。他自有他的處理辦法，孟居安不瞎操心。

“我不辭勞苦帶回消息，有來有往，沈侯府也得付些酬勞。”

楊旭笑眯眯，狐狸似的精明掩蓋在明朗外表下，“跟我提條件，孟二爺也不看看是什麼地方。”

“放輕松，隻是兩個小問題。”孟居安露出别無他意的笑，眼底不可捉摸的深沉就此煙消雲散。

“第一，樓裡所有任務都由貴府派發麼？”他說，“請坦誠相告。”

孟居安語氣裡有種誠摯到決不罷休的意味，楊旭很清楚，他敢太歲頭上動土，攪得沈侯府雞犬不甯。

“是，除了你跟陸小公子的任務。”

“為何？”

“他恢複記憶就能給你答案。”

陸知意與門派世家當真有如此血海深仇，竟至滅門絕戶不死不休？

“沈侯府在尋找的那幅畫到底隐藏了什麼？”

“我不知，”楊管家好整以暇搖了搖頭，“陸小公子隻告訴了家主一人，但我知道那幅畫是誰所作。”

從沈千秋嘴裡問消息，那是老壽星上吊——活膩了，孟居安還沒傻透。

“誰？”

“孟圖南。”

為何多此一舉？難道陸知意并不知道畫裡秘密，孟圖南隻是告訴他有那幅畫？所以他在知曉會失去記憶之前，将全盤計劃告知沈千秋，而沈千秋同意了。

——為什麼直至自己投身樓裡才掀起腥風血雨，孟圖南的死必然另有隐情。

天門關之戰早把所有人的命運糾纏在一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如今麥娜爾也在找那幅畫，與她厮見的洛清顯然隐藏着絕大秘密。

微渺而控制的很好的呼吸，孟居安思索的眉峰舒展，目光隐有深意，有人在聽牆角。

楊旭從他眼神裡察覺端倪，他毫不緊張，故作無事為的是不打草驚蛇。

“說了等于沒說。”孟居安假意懊惱，揚聲道：“告辭！”大踏步去開門。

外面的耳朵悄悄遁走。

孟居安也不幹預。外面遺留一股數九寒天的冷香，虧得孟居安嗅覺靈敏才能輕易捕捉。

楊旭早知那人身份，因想摸清來人目的意圖，故意走漏一二消息。

養虎為患後果難料，别玩脫了才好。

孟居安去尋看似溫順無害的陸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