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喬裝改扮成行腳商人,風餐渴飲露宿山林,隐秘地避開了開山派眼目。
這日夜半,凄厲枭鳴劃破寒夜,普通伸臂接住了枭鳥,取下竹筒一瞧,不由臉色大變。
“掌門,此地不宜久留!”
他話音剛落數枚燕子镖穿透寒霧破空而來,孟居安随手挾住,卻見這幾枚镖十分特異,上面竟還挂了隻圓溜溜的小鐵球。
“丢開!快丢出去!!!”
孟居安反應迅捷,立馬順來勢甩出,爆裂聲混雜着慘叫聲,随後□□嘭地墜地。
衆人尚未松一口氣,燕子镖随即連續不斷射來。
“殺出去,别讓人甕中捉鼈了!”普通大喝一聲抽刀入手,未踏出半步,對面鋼镖便激射攢至,左右之人眼疾手快遮擋住了掃出。
孟居安二話不說一躍而前,一衆人立即找到了主心骨緊随其後,身後林木在爆炸聲中四分五裂。
“久仰大名啊,燕樓主,”孟居安疾步趨前,數枚燕子镖擦身而過在四面八方爆開。
燕樓主以‘巧女飛針’‘玉女穿梭’‘仙女拐線’手法連環飛镖,其力連綿不絕角度刁鑽古怪難防難測,“不敢當,孟爺是上面看重的人。”
“大家小心霹靂子!”随便大喊。
獨門暗器霹靂子激射出手觸物即黏,更且渾身倒刺甩脫不掉,是以被評為武林陰毒暗器之首。
普通随便憑借馮虛步法四下躲避,間或以掌風掃蕩,均睜大了雙眼不讓霹靂子挨近身去。可燕樓主手下諸位殺手也不是省油的燈,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随着神出鬼沒的霹靂子接連爆響,雙方各有死傷。
“燕樓主真不肯賣姓孟的面子了?”
“不敢,上面人說了就地誅殺豈敢違抗。”
衛小樓還是陸景行?孟居安心裡壓着一團火,忍無可忍也就無需再忍,右手揮劍如龍掃蕩乾坤,左手或掌或拳虎嘯龍吟威懾八方,轉瞬間殺到燕樓主眼前。
燕樓主疾步退卻,孟居安已扯住了他衣領。
忽然一陣掌風從中割裂,如烈火燎原,孟居安不得不放開了手。那人雙掌赤如火炭,或穿插或交疊,如潮漲潮退,一浪快過一浪,一潮強過一潮,朝孟居安前仆後繼打來!
周百裡!
孟居安見招拆招,兩人幾乎是在衆人頭頂飛步盤旋你來我往。雙掌乍分,周百裡向一側翻過,雙腳挂住了樹枝,平直前伏;孟居安滑步綴于另一側,搖搖欲墜。
孟居安負劍身後,周百裡卻将手掌一拍哈哈大笑,“小子又長進不少啊,這邊打起來太不痛快,咱們另尋場地較量!”
“用不着,十招之内就見輸赢。”孟居安點枝躍起,閑庭信步也似縱上。——習慣了群熊天衣無縫花樣繁多的陣法,一個人再怎麼折騰都有些不夠看。
孟居安素來說到做到,周百裡不敢小觑了他,拳來掌往愈發謹慎,而威力絲毫不減。孟居安從容周旋,屢屢出手救普通随便于水深火熱之中。
“孟爺,隻要你踏足中原武林就會死無葬身之地,與其連累旁人倒不如乖乖受死。我言盡于此,您考慮清楚了!”燕樓主突然把手一招,衆人紛紛退後,一圈兒手執噴筒的人居高臨下扣緊了機關,随時能置人于死地。
這麼近的距離武功再高也是無用,人隻能被射成篩子,骨肉分離慘不可言!
是準備萬全了定要弄死他,孟居安眼裡折射冷意,面上似笑非笑的吊兒郎當,“我可真是笑不活了,列位看清楚了都往這來,我怕閻王不敢收我。”他臉上笑意轉瞬即逝,徹底變為深沉的冰冷,瞧着瘆人。
“掌門說得對說得好說得頂呱呱,都往那去!瞄準點!”向陽教衆人亂吐唾沫狂吹口哨,以行動表示了掌門死不足惜的真實想法。
“放!!”燕樓主面露怒色,一聲令下霹靂彈宛如疾風驟雨傾盆而下!
這種情況下簡直就是活靶子,衆人或兩兩相靠或三人成勢,在瓢潑彈雨中左支右绌苦苦支撐,不斷有人倒下,圈子在不斷縮小。
孟居安沖出霹靂密布的收割場,直取要地。
燕樓主早料到有此一招,令噴筒手暗暗觑準了孟居安後心,他使聲東擊西計,示意其他人将霹靂子朝孟居安迎面打去。
孟居安蕩劍而出掃開大半,無數敵手被炸得身首異處面目全非。他腳下步法瞬息萬變,半空中随意騰躍斜掠,朝燕樓主殺去,猛聽得一聲大喊:
“掌門小心——!!”
身後霹靂彈齊發,孟居安不及回身,勉強翻轉避開要害,左臂已黏附了指甲蓋大小的霹靂子,他當機立斷連皮帶肉一劍削下,手臂登時血如泉湧。
剛才呼喊的普通随便被霹靂彈射中,肚腹炸裂嘭地倒地。
孟居安腹背受敵,骨子裡的彪悍勁徹底發作,掣刀入手幾是翻天覆地的一斬,霹靂子亂紛紛彈射出去!他将左手劍劃個圈子向後揮蕩,引得衆人東倒西歪跌下樹來;右手刀随即扶搖直上禍水東引,霹靂子調轉方向向噴筒手奔去。
普通随便瞅準機會一湧而出脫離圈子。
燕樓主見勢不妙雙手扣住了六枚燕子镖,一式‘漁翁撒網’朝孟居安周身要害射去!
破空的風淩厲地吹到後背,死亡的直覺太過敏銳,孟居安下意識偏轉身子。川流不息的霹靂子頓時不受控制密密麻麻落下,炸得塵土飛揚煙霧彌漫,燕子镖擦過背心手臂,甩出淋漓血肉。
間不容發的刹那,霹靂子跟着又來,燕樓主與手下人配合協調,觑準了孟居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