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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總有人間一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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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好哄騙的裴厭看着沈淮臉上複雜的神情……

記憶中,人言裡,沈宴開的評價都是不受待見,一個不受待見的兒子,為什麼在這一刻,父親會表現出憐憫的情緒?

這對嗎?

未等裴厭想明白,便已經聽了一耳朵的客氣話,他看向那個滿嘴瞎扯的人,又撞了一眼的春光。

那人隻是擡眸,眼中便含着沈淮不能理解的柔情萬種:“那是自然,沈刺史放心便是,本殿下歡喜都來不及,又怎會不快?”

聽聽這一番似真情流露的話,裴厭是真的想撬開楚稷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什麼,以前怎麼就沒見這人如此會說?

況且這說的都是些什麼混賬話?

混賬的裴厭一陣頭疼,更是分不清這到底是沈宴開身上帶來的毛病,還是自己将那些年的悲歡喜樂都連同一場生死帶走了去,到頭來什麼都沒剩下,本以為可以安安穩穩的歸于大地,但或許上天都知道自己遺願未了,于是将他再送了回來。

而那些曾有過的毛病,記憶或者悲喜,便在每次見故人時就憶起一點,一點一點,挾卷着七情六感,全部擠在一處,讓沈宴開這個小腦袋炸了一圈又一圈,承受不住,便隻有痛了。

或許是未曾想過有朝一日他也能成為那個覺得别人混賬的人,裴相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這才有些明白往日自己混賬時楚稷的心情。

再聽了幾句楚稷的混賬話,裴厭終于開口将那人的話攔住了:“父親,殿下是仁善之人,我相信他不會害我的,況且大哥也不是在長朔嗎?”

這突如其來的言辭讓沈淮的目光更加悲憫,裴厭看着就覺得沈淮應該是恨鐵不成鋼,或許不是顧及楚稷在這裡,他都都要摸着自己的頭來句傻孩子了。

裴厭隻能尴尬一笑,楚稷仁善就是瞎扯,這人或許心中有大愛,但絕對不會去在乎那一二微弱之情,凡能利用之人楚稷絕不會錯過。

裴厭有信心隻是因為自己了解他,或許也并不是特别了解,但總歸長朔還有自己的部署,他到了長朔如魚得水,楚稷也畢竟和他是一條心。

而沈淮現在最應該擔心的,說起來慚愧,怕應該是他自己。

這些擔心沈淮自然是不知道的,他隻能最後看一眼自己的傻兒子,抹一把心酸淚,又将腰彎低:“勞煩殿下了。”

楚稷伸手将人扶住:“當是沈刺史勞累,若無要事,貴公子這便就跟着本殿下走了。”

沈淮先被楚稷熱心一扶,一瞬間有些受寵若驚,又是聽見了楚稷的話,更驚了,喜卻淡了:“這……今日怕是有些趕了……”

楚稷隻笑不語。

沈淮的喜接連淡去,最終隻能道一句:“那殿下可否容許臣與犬子單獨說上幾句?”

“沈刺史啊。”楚稷語氣平淡,隻是喊了一聲,便沒了下文,于是沈淮便明白,這是不允許了。

可天底下又哪來的這種道理呢?

衆人勞苦,卻終究不抵權貴一言。

可天底下又哪裡沒有這般道理呢?

該認的命總是要認的。

“殿下。”裴厭抱着那罐子槐花蜜,甜味溺了他一路,他吸了一鼻子的槐味,就連聲音也沾着幾分甜:“我亦有話想同父親說,不知殿下可否給個機會呢?”

先不論楚稷是為何想這麼快的将自己帶走,甚至連最後一句說話的機會都不給這對父子,主要是自己确實也有很多問題想問問沈淮,若是就這麼走了,那他不得悔死。

楚稷看向他的眼神明顯變了變,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看着裴厭那副沒心肺的樣子,最終隻能道一句:“我就在門外等你。”

催的真急。

裴厭看着楚稷離去的背影,悄摸的做了一個鬼臉。

要帶人家的兒子離開,還不讓人家和兒子告個别,催命一樣,主要是人家兒子還和他有些不清不楚的牽扯……

莫不是楚稷真的看上了沈家小子這幅皮囊?愛不釋手,隻離一刻都使不得?

那可真是糟蹋了,畢竟這幅皮囊之下,如今是一個讓他看了就生厭的魂魄。

轉眼間楚稷出了門去,裴厭的鬼臉來得快去得也快,隻瞬間又是一副乖乖模樣。

他望着沈淮的目光,沈淮依舊在看向門外,那木門之後,縫隙之中,有身影搖曳,久久徘徊不去。

裴厭就看着沈淮歎息一聲,轉頭過來,隻是又看着他,眼神五味雜陳,裡面是裴厭一時片刻不能理解的情仇。

他天生就對這些情感遲鈍一些,畢竟能教他長大的人早早的就去了,有時候裴厭都要感慨幾句,他能長這麼大并且還有一顆愛國的心,當真是極為不易。

長大之後身邊有一二好友相伴,再有一個與他時時不順卻又沾染深切的楚稷,重在他對感情的遲鈍沒有太遲,最起碼有些關系砸了,有些依舊維持,就算一時片刻不理解楚稷到底怎麼了,但到這一步,已經是他此生之幸。

裴厭盼望的本不應該太多,卻又下意識的不能不去在乎。

比如現在,他身上那點血脈就讓他對眼前這個便宜父親牽腸挂肚了一分。

裴厭思酌片刻,腳步生疏的朝着沈淮靠了靠,目前應當是要有一個人先開口打破這沉默的,裴厭呼吸了一口氣,一句父親剛剛升至喉頭,被沈淮的言語覆蓋了去。

“宴開,你當真是下定了決心要同二殿下前去長朔嗎?”

宴開二字裡面包含着濃重的父意,饒是裴厭這種老成的混混都有些不好意思,他隻能将前面兩字暫時忽略,然後點點頭:“殿下這兩日待我都很好。”

裴相平常看人眼色看的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沈淮那一臉寫的都是“沒出息”三字。

其形容下來大概不亞于父親看着自己女兒哭喊着要嫁給負心漢……還是那種活像在家裡受了委屈,隻要對方拿出一點權利富貴,再說兩句甜言蜜語就死心塌地跟着跑的。

而這種行為有朝一日可以映照在自家兒子身上,那怕更多的是驚恐了。

裴厭心中思緒劃過了好幾遭,勉強有些理解了沈淮的神情。

可偏偏他也解釋不了什麼東西,總不能直接告訴沈淮自己不是他的兒子,那麼一切在簡單的情況之下變得複雜,裴厭的萬能微笑顯然在此刻變得并不萬能,他隻能繼續側耳聆聽沈淮對兒子最後的叮囑。

“乖一點,别給殿下添麻煩,若有機會便去找你大哥……”沈淮似乎是哽咽了一下,“你從小受苦了,沒做好這個父親,是我對你有愧。”

他的手上已經布上了歲月的痕迹,顯得有些蒼老,當落在沈宴開肩上的時候,甚至有些笨拙。

那隻笨拙的手在他肩上輕輕的拍了拍,手的主人低着頭,卻也掩飾不住雙肩地顫抖。

裴厭瞬間就感覺鼻頭一陣酸澀,遲鈍如他,這一刻也意識到,這并不是沈宴開的情緒,或者不止是沈宴開的情緒。

而沈宴開留下來最多的情緒,或許是接下來瘋狂漫上來的心酸與憤恨。

裴厭閉了閉眼睛,感覺到有一瞬間的濕潤劃過,頓時有些呆滞,他肩膀挺的筆直且僵硬,有種無聲抵抗的架勢。

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心思瘋狂翻湧,裴厭最後隻道:“多謝教誨,我記住了。”

笨拙的手從他肩膀上緩緩移開,裴厭頂着萬般情緒,虛心道:“隻是我有一事,至今不解,也想請教一二。”

沈淮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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