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偷偷玩手機的李嘉偉吓了一大跳。
還是不在。
所以段西峤到底跑哪兒去了?
……
“漁漁……”文霜雙握着小靈通,面帶歉色,欲言又止。
周漁猜出了她想說什麼,大方地揮揮手:“你爸催你了吧,我沒事,你先走吧。”
“那你呢?要不你先回家,說不定段西峤下午有事請假了,現在已經在家裡等你了。”
文霜雙動作很快地收拾書包,一邊勸道。
周漁看了眼教室的挂鐘,點點頭:“好,我等到45分就走。”
不知道為什麼,腦子裡總是想起課間時候段西峤那句“等他”。
該不會說的就是讓她現在等他吧。
那到底去哪兒了不會告訴她一聲嗎???
周漁在心裡已經罵過某人一萬遍了。
“那我就先走啦,漁漁你也早點回去。”
文霜雙把椅子收到桌下,對周漁擺擺手。
“嗯,拜拜。”
教室裡隻剩下周漁一個人了,不多時傳來了隔壁班鎖門的聲音,腳步聲逐漸遠去。
整個六樓都空了下來,隻剩下風嗚嗚拍打窗戶的聲音,天色漸晚。
某個瞬間開始,周漁甚至感覺頭頂的白熾燈都變暗了許多。
今天剛找别人借的言情小說,甜甜蜜蜜的劇情,可周漁一個字都看不進去,心裡打鼓,隔幾秒就要往沒人的後門處看一眼。
等到55分,她肯定立馬走人,這次是真的!
然而當分針慢悠悠轉過12的那一刻,周漁“噌”一下從位置上彈起來,撅着嘴開始快速收拾書包,同時嘴裡碎碎念。
“可惡的段小峤,等你回去你就完了!你最好自己洗幹淨了送過來,看我不……”
“不怎麼樣?”
身後有熱源悄悄靠近,胸膛起伏很大,帶着運動後的喘息,熱氣全吐在了周漁耳朵上。
他笑問:“我又怎麼完蛋了?”
周漁吓了一跳,蓦然回頭。
她身後站的正是一個多小時都不見人影的段西峤。
同時他把一份熱氣騰騰還帶着奶香味的打包餐盒放到了周漁桌上。
周漁悄悄往袋子上看了一眼,莫名有點說不出話,隻嗫嚅道:“你、你出學校了啊。”
說完,周漁想扇自己一巴掌,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段西峤一隻手撐在後排的桌子上,俯身微低着頭,粗重的呼吸像是剛經曆了一場長跑。
他隻穿着裡面的短袖,校服外套被他搭在另一邊胳膊上,此時他臉色微紅,額頭有晶瑩細碎的汗珠不斷冒出,整個人都像是一顆熱源炸彈。
他從鼻子裡發出一道氣音,心情很不錯的樣子,見周漁看自己看得愣神,故意湊近吹了一口她的眼睫毛。
“周小漁,算你還有點良心,知道等我。”
段西峤喘着氣道,眼裡有零星笑意。
此時沒有旁人的教室更是讓他身心舒暢,看來趕上了。
周漁眨巴眨巴眼,不知道是不是被段西峤傳染,剛才還覺得單薄的外套,現在穿在身上卻渾身發熱。
心髒在胸腔内以一種不正常的節奏砰動着,距離太近了,目光都快要無法聚焦。
她将視線瞥到一邊,故意裝作嫌惡的樣子,拿一根手指把段西峤往外推。
“離我遠點,一身汗味。”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呢?你以為我是為了誰跑這大老遠的。”
段西峤壓低了聲音,磨牙道。
他伸手碰住周漁的臉,迫她看向自己的方向。
四目相對間,白熾燈好像突然有一陣極強的電流經過,在這個傍晚昏暗的教室内不要命地開始散發光熱。
這陣電流極強。
一下子就貫穿了燈下的兩人,酥酥麻麻直擊心髒,恍惚間眼前升起了粉紅濾鏡。
太奇怪了。
真的很怪。
這不該是閨蜜間該有的氛圍。
可是目光就像是膠在了一起,誰都無法移開分毫。
不知過了多久,依舊段西峤先敗下陣來。
一件帶着男生皂角清香的外套蒙頭罩了過來,外套下的周漁懵逼地眨眨眼。
這又是鬧哪一出?
秋季外套布料并不厚,周漁能看見外套外男生模糊的輪廓,此時微微偏着頭,看不清表情,單手按在臉上像是努力想壓下什麼。
他言簡意赅:“冷就穿上。”
“我才不冷,我和你一樣都快熱死了!”
總算可以正常交流了,周漁松了一口氣,把頭頂的外套取了下來,就看見段西峤難言的眼神。
“……”
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一句很歧義的話。
一瞬間,臉色爆紅。
“我、我不是那意思!你别這麼看我!快點收拾你的東西去!”
段西峤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時間是不早了。
眼睜睜看着周漁把一本勞動與技術裝進包裡,段西峤挑了挑眉,沒再逗人。
他轉身去自己的位置收拾東西去了。
沒過兩分鐘,身後少女的聲音傳來,清脆又帶着這個年紀獨有的赧然。
她說:“謝了啊……不過你怎麼知道我想吃熱奶寶,還專門跑那麼老遠去給我買,其實我們可以周末一起去吃的呀。”
“聽文霜雙說的。”段西峤裝好最後一本教材,拉好拉鍊,轉身燦然一笑,如雨後新陽。
“好啊,等周末一起去。”
“嗯嗯,那就說定了!”
檢查好前後窗戶,兩人正要關燈離開。
就在這時,樓道裡有吵嚷的男生說話聲傳來,還不止一兩個。
不多時,一群個高腿長的體育生出現在樓道口,與剛準備離開的周漁和段西峤撞個正着。
魏昱初的目光在空氣中與段西峤的撞在了一處。
很快,雙方都若無其事移開了。
魏昱初被其他男生推搡到了最前面,同時伴随着一陣嘻嘻賊笑。
他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還好你在。給你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吃。”
說完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來。
周漁随意掃了一眼,是學校外隔了一條街奶茶店的打包袋,沒想到居然也新增了賣熱奶寶的業務。
魏昱初繼續說道:“剛去吃了個晚飯,還以為來不及了,不過幸好趕上了。中午的事對不起啊,這個就當是我正式的道歉好了。”
“……不用這麼麻煩的,我不說我都快忘了。”
不知道為什麼,周漁莫名感覺後背發涼,第六感告訴她這份熱奶寶不能收。
看清女孩眼底的為難,魏昱初意識到什麼,視線逐漸下移,顯然看見了周漁手上拎的東西。
他笑了一下,是那種很陽光開朗的笑。
這是一個和段西峤完全不同類型的男孩子。
魏昱初遂收回手,不再強求,對周漁道:“看來我還是來遲了,不過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火藥味在空氣中一點即爆
魏昱初的眼神越過周漁直直看向她身後的位置。
這句話究竟是對誰說的,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