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考結束的那天下午,提早放了學。
高中階段第二重要的考試落下帷幕,下一次他們面臨的就是高考了。
周漁為此焦慮了好幾天的心情,徹底放松下來。
會考又稱為學業水平測試,難度并不高,但卻是高考的“準入券”。
就如老師在考前安慰他們的,隻要學了,基本都能過。
周漁一開始還對此半信半疑,考試前幾天熬夜惡補了相對不擅長的物化地,結果一上考場,竟第一次生出了自己是學霸的錯覺,從來沒有哪一次考試這麼順利過。
兩天時間眨眼便過。
在考場外看見段西峤的那一刻,周漁立馬露出燦爛笑容,小跑着撲了過去。
雖然知道段西峤肯定沒問題,但周漁還是問了一句。
“考得怎麼樣?”
“能過。”一如往常的謙虛。
“你呢?”
周漁輕啧了一聲,難得有這種堪比考神附體的感覺,她伸出一根食指在眼前晃了晃,矜嬌道:“小小A等,不在話下。”
“……”
……
今天的學校,格外不同。
從學校大門到教學樓,處處張燈結彩,大紅的橫幅随風飄揚。
“祝賀我校高三(1)班岑行月同學喜獲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決賽金牌”
“祝賀我校高三(3)班方則清同學喜獲全國中學生物理競賽決賽銀牌”
“祝賀我校高二(1)班張誠信同學進入全國中學生生物競賽聯賽前50”
……
周漁一行吃完早餐往教室走的時候,正好看見電視台媒體過來采訪。
人群中她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位氣質清冷孤高的女孩,面對記者的提問毫不怯場,條理清晰,側顔幹淨如雪。
不遠處的樹下站着另外一位少年,他神情桀骜,同身邊的男生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仗着身高優勢能精準鎖定被人群簇擁的女孩。
他手上拿着明顯小一号的校服外套,被微涼的晨風一吹,躁動又焦慮地等在一邊,就差過去把人逮過來,一切等穿上外套再說。
看得文霜雙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動,忍不住和周漁咬耳朵道。
“那個男生叫傅明川,人稱川哥,家裡巨巨巨有錢,他還是岑學姐的對象。”
“真的假的?”周漁不可置信瞪大眼,“談戀愛學習都還這麼好的嗎?”
在她印象裡,每次大小考試過後,高三年級作為代表上台發言的都是這個學姐。
反而學姐的對象,有一次她路過辦公樓,馬主任恰好在訓從網吧逮回來的逃課學生,男生散漫地倚在牆邊,不耐地掏耳朵,明顯左耳進右耳出。
就這樣幾乎畫風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居然是背着老師家長偷偷談戀愛的關系。
周漁不可謂不震驚。
“真的啊。不過應該馬上要分手了。”文霜雙看了看四周,告訴了周漁一個小道消息,“學姐保送去了B大,傅明川成績不行,據說馬上要被家裡安排出國。”
“哪對情侶能忍得了異地啊,更别說還隔着大洋彼岸了,連好朋友分班了關系都會淡下來,更别說小情侶了。”
聞言,周漁一僵,視線落到了旁邊颀長的男生身上。
從會考結束,他們一直在避免談及的問題,就這樣直白的攤在了眼前。
這學期馬上結束了,按照慣例,最遲寒假結束以前就要填選科分班表。
文霜雙扁了扁嘴,湊過來嘤嘤不舍道:“漁漁,你想好選什麼了嗎?我哥說我文科稍微好一點,理科就生物還行,我應該會選曆政生,你情況和我差不多,選一樣的話說不定還能在一個班。”
周漁腦子裡混亂一片,她搖頭含糊道:“我還不知道,看段小峤怎麼選吧。”
說完這句,她感覺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擡起頭,就看段西峤一臉複雜地望着她,嘴唇張合似乎想說什麼。
她幾乎慌亂地率先移開了視線。
“他應該會選全理吧,不過物理真不是我等凡人能參透的。”
連文霜雙都再清楚不過,什麼是對段西峤而言最合适的選擇。
文霜雙突然想起什麼,好奇問段西峤。
“峤哥,你怎麼不走競賽這條路啊,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區區保送名額,肯定不在話下。”
“那必須的呀。”
周漁瞬間來勁,她比段西峤本人還相信他。
畢竟她“小峤吹”的身份可不是浪得虛名。
“……”段西峤難言地撇了她一眼,搖頭客觀道,“他們好多都是從初中就開始走這條路了,我沒有基礎,半路出家未必能有好成績。”
周漁在一旁下定結論:“嗯嗯,這就叫做腳踏實地。”
又補充:“當然,不是說段小峤半路出家就不能得獎的意思。”
“……”
“……”
段西峤生生被周漁這番說辭逗樂,唇邊漾開清淺笑容。
見狀,周漁驚異地微瞪大眼,往他身邊挨蹭地靠了過去。
“笑什麼?我說的難道不對嗎?”
“嗯,對。”
不論她說什麼,段西峤都順着她。
“……”
文霜雙快看不下去了,好在段西峤終于記起了旁邊還有個人。
他看向文霜雙:“曆政生挺好的,大學也有很多專業可以選。”
“嘿嘿,我哥也是這麼說。”
文霜雙可得意了,眨了眨眼:“漁漁,我記得你對曆史還挺感興趣的,要不考慮一下我們曆政生?”
文霜雙不遺餘力地想招攬自己的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