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考慮一下，反正還有時間。”

雖然段西峤沒再明着勸過自己，可周漁知道他希望自己選偏文的組合。

她從前邊玩邊學，知道自己物理化學差一點，就多花時間，努力把這兩門拉到和其他差不多的水平線上。

可高考選拔的不是多邊形戰士，而是在同樣的備考時間，誰能取得更高的分數。

表面上看，周漁六門小科成績平均，選什麼都一樣。

但如果把花在物理化學上的時間放在曆史政治上，應該短時間就能有顯著效果。

周漁抿抿唇，挎下臉，悶悶不樂的樣子，偷看一眼側前方男生清淡俊美的側顔。

不僅是不想和段小峤分開，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她講不出口，怕被嘲笑。

……

臨近聖誕節，商場和街道已經有了過節的氛圍。

櫥窗裡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和紅蘋果刺激着人們的購買欲，卻因翻高的價格望而卻步。

就連短視頻平台也應景推出了一系列“聖誕限定”，有麋鹿圖案的氛圍燈、特調香薰、手機殼、鈎針編織的小動物等等……

幾天下來，段西峤的後台收到了源源不斷的艾特@。

例如——

“閨蜜，你又讓我輸給了别人[憤怒jpg.]@Q”

“姐夫，給人家買這個～@Q”

“我閨蜜能給我買一萬個！！！@Q”

……

段西峤頗有些頭疼，原本在角落落灰的app，因為周漁接連不斷的明示和暗示，導緻他不得不經常上去看一眼。

後台訂單數量也與日俱增。

時間很快來到聖誕節前夕的平安夜。

放學前，文霜雙拿出了從家裡帶的大紅蘋果，分成數份，分享給不能回家的住宿生們，成功獲得一衆嘤嘤贊美聲。

周漁樂得在一旁看熱鬧，用牙簽插起一塊喂到段西峤嘴邊，又自己吃了一塊。

“完事了？”周漁問。

段西峤被她拽過來給她批改錯題，結果又是紅彤彤一大片。

周漁不忍直視捂住了臉，從指縫裡透出兩個圓溜溜的眼珠子。

搶在段西峤之前開口道：“改，我立馬改！”

“……”

段西峤卻是站起了身，道：“先回去吧。”

“哦哦好。”

周漁開始收拾書包，手一伸進抽屜，結果摸出來個意想不到的東西。

她拿着顆個大圓潤的平安果，上面還用鹿角圖案的絲帶綁了一個堪稱完美的蝴蝶結。

周漁懵了，環顧一圈四周，問：“誰的東西落我這兒了？”

“……”

“……”

能不能一人給我們落一個。

這時有位坐在窗邊，性格文靜的女生弱弱開口：“最後一節課之前，有個男生來班上送的，放在你抽屜裡就走了。”

“男生？”周漁蹙眉。

“對，有點黑，個子很高，我看他拿了一堆平安果，應該每個朋友都有送。”

這麼形容的話，周漁大概知道是誰了。

既然每個朋友都送了的話，周漁也不好還回去，不然顯得自作多情。

隻好将平安果一股腦塞進書包，三兩步過去挽住段西峤的胳膊。

她巧笑倩兮：“走咯，回家！”

……

周漁家裡沒有過聖誕節的傳統，她本人也更喜歡吃梨而不是蘋果。

所以魏昱初送的那枚平安果最終孤零零躺在了她家茶幾上。

晚飯過後，她和鐘女士坐在沙發上追最近熱播的古裝劇。

旁邊，手機嗡的響了一聲。

她見鐘女士看得正入神，低頭查看消息。

【DSG黃蓋：在幹什麼？】

【美女子ZY：看電視啊，怎麼了？】

盯着聊天框頂端遲遲未變的“對方正在輸入...”，周漁蹙眉。

什麼小作文，需要這麼長時間？

某一秒，她突然福至心靈，噔噔跑到陽台往樓下一掃。

果不其然，熟悉的地方站着熟悉的人。

“我下去一趟！”

她匆匆打了聲招呼，便迫不及待往樓下竄。

綠化帶的台階上，男生一手拿着手機，仿佛遇到了什麼猶豫不決的難題，俊朗五官糾結不已。

由遠及近的歡快腳步聲翩跹而至。

他蓦然擡頭。

周漁與他對視兩秒，而後視線緩緩下移，落到了他腳邊的透明塑料袋裡。

她緩緩擡頭，語帶遲疑：“你……打死賣蘋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