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予安忍笑,一本正經問道:“不知地儀長老為何出現在這兒?”
地儀甩了甩拂塵,一副神秘莫測的模樣:“自然是宗主叫我來的。”
柳予安聞言,思量着是傅卿雲,便嚴肅追問:“不知是否是守山大陣也出現了什麼問題?”
地儀瞥了他一眼,把胡子翹了老高,态度上似乎對他頗有成見:“宗主叫我來自是查探一下陣眼是否安全,會不會出現如鎖妖塔上古結界一般損壞的情況。”
柳予安莫名緩了一口氣,思緒飄離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您工作了。地儀長老不甚落入坑中,上了年紀還是要多注意一下身體的,回去了好生修養修養,小心閃到腰,我先告辭了……”他直白客氣,就要離開。
“你說什麼?”地儀本來還裝的住,但是後半句話硬生生讓他原地栽了半個跟頭。
柳予安不解,一回頭卻瞧見對方瞪大雙眼,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自己。柳予安還未反應過來,便聞見一向端莊儒雅的地儀長老破口咆哮:“你說誰老?你丫才老!你丫才顯老!你丫全家都顯老!”
“呃……我……”
“卧槽,老子今年剛過而立好不好!我才三十好不好!我哪裡顯老?你丫給我說清楚!我留胡子,是因為教書有派頭!我眉毛白是天生的!咋地?!我老?你竟然說我老?”
“抱歉……”
“抱歉就完了?一聲抱歉就完了?還閃到腰,你也沒比我小幾歲,小心說話閃到舌頭吧你!那幫弟子說我老就算了,連你也說我老……唔唔唔”地儀還未發洩完,嘴巴便被柳予安一把捂住,他内心暴躁想推開對方,卻發現柳予安神情嚴肅的觀望四周,也捂住了口鼻悶悶道:“有瘴氣。”
地儀平靜下來朝着周圍看去,确實不知何時起,空氣中充滿了一層陰沉沉的瘴氣。
地儀伸手用力揮了揮,隻聽柳予安問道:“你有沒有什麼奇怪的感覺?”
“……憋得慌。”地儀如實回答,柳予安松開了捂着他的手,随後給兩個人掐了個屏蔽瘴氣的訣。
他撇出一道符紙,驅散了周遭不少瘴氣,開闊了視野,但這股瘴氣來的奇怪,又快又濃重。
“現在呢?”柳予安再次冷聲詢問。
地儀咋吧咋吧嘴:“嗓子有點幹。”
柳予安頓了頓:“那是你罵人罵的。”
地儀有些心虛的咳了咳,不得不承認:“剛才多虧你發現的及時,這瘴氣并未入腑。”
柳予安也未戳穿,淡淡回應:“我要去陣眼附近尋找一種起死回生的草藥,這裡危險,地儀長老還是盡早回去吧。”
“什麼草藥會在守山大陣的陣眼?”地儀疑惑問道。
“常卿所言,冰蠶嵩。”
地儀甩袖,捋了把胡子回憶起來:“我倒是在古籍上有見過介紹,丹穴山是天造地設的一塊福地,靈力充沛,傳聞這裡是有一片花海。隻是,守山大陣的陣眼力量之大,根本叫人無法靠近。”
卻是如此,柳予安離得那裡有幾十米遠就已經被風刮得衣袍獵獵。
地儀繼續道:“而且這瘴氣濃烈,恐有野獸蟄伏,聽聞你前陣子受了傷,獨自前去恐有危險。”
“無妨,有勞您叮囑了。”言罷,他便循着那傳聞中的線索走去。
地儀急的皺眉,這個一向不合群的,行事作風又不讨喜的人,雖然方才有小恩小惠,但該說的都說了……不管也罷!
越往前走瘴氣越濃重,柳予安不得不将口鼻掩住,按着符箓指引的路線,前方不遠處應該就是了。
隻是能見度實在太低了,他從樹枝上跳下,準備步行前去。
走着走着忽然覺得不大對勁。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周圍細微的聲音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死寂,無比死寂,好像是一處沒有傳聲介質的空間,什麼動物都沒有,連微小的昆蟲也不見了,甚至連身邊的樹植都是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