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雲對沈離使出了緻命一擊,卻不知被什麼東西憑空擋住,他再次發力隻見一道暗紅光影出現,黑色的護腕格擋在眼前,下一秒便有一腳踹了過來,傅卿雲轉身避開,回頭隻見一道高大修長的身影逐漸顯現,立在床邊。
他一身參着紅綢的玄衣,墨發披肩,赤眸在日暮中泛起亮光,邪惡俊美的臉上透着一股殺氣,他陰鸷望着傅卿雲不羁一笑,濃烈的妖氣瞬間展開威壓。
傅卿雲運氣抵擋,詫異道:“你是那妖?!”他竟然沒死也沒離開丹穴山!
千年大妖聞言,薄唇輕啟略帶幽涼:“小娃娃你今天身邊可沒帶着那個東西。”話落,他舔了舔尖牙。
“東西”指的是那團不知名的黑霧。傅卿雲心知肚明,沒有那東西,他根本不是這老妖怪的對手,不過眼下反噬暫時消失,自己已經恢複實力,不如放手搏一搏,做個比較。
于是傅卿雲也不畏懼,他負手而立,掌中的金色雷電球體逐漸龐大。那妖收了帶着寒意的笑,反而露出一雙陰森森的眼睛睥睨着他,就像藐視蝼蟻。
然而須臾,傅卿雲便被一腳踹出了水榭的大門,與此同時浪滄峰峰底封印的反噬出現,傅卿雲隻道——有人闖了進去!
他咯出一灘鮮血捂着胸口望向大妖怒目:“玳淵……”
邪惡的臉龐蔑視一笑:“不自量力。”血液刺激他殺心大增,在傅卿雲視角,那道可怖的黑壓傾長的身影似毒蛇一樣貼上前來。
在此之前的另一邊。
黑霧睜開珀色的眸子,竟緩緩聚成了人形模樣,他上前兩步見柳予安警戒後退,聲音沉沉:“呵呵呵呵,漓清,幾千年了,為何屢次三番吾都殺不死你?”
柳予安聞言詫異,又聞其不急不緩道:“說說吧,這回你又怎麼逃過了一劫?”那聲線突然變得惺忪,似乎方才急着要人命的并非是他。
柳予安見狀不語,撐着受傷的身體,隻管戒備。
那團人形黑霧神經質般又道:“對哦,你好像不知道漓清是誰,也罷,當年你死的時候也才剛聽說這個名字,那麼,沈俊彥?說說吧,你是怎麼在這丹穴山長大的?這麼多年吾竟然一絲都沒察覺到?”最後一句話他幾乎咬牙切齒。
“嗯?不說話?”那黑霧似乎耐心用盡,他瞬間在眼前消失,下一秒柳予安感到一陣窒息,他雙腳踏空頭昏眼花,耳畔還伴随着轟鳴,那低沉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吾的耐心是有限的,究竟是誰在背後不停的救你?說!”
黑霧掐着他的脖子,舉過了頭頂,隻要稍稍用力那脆弱的頸椎就會折斷。
柳予安張了張嘴,盡管呼吸困難,他仍理智思考:“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黑霧一頓,他偏了偏頭,帶着一絲戲谑:“還不是你的那隻蠢狐狸?”他珀色的眸子眯了眯:“沒想到他也還活着。”
“狐……狸?呃啊。”脖子上的力度猛地收緊,黑霧幾近癫狂:“沒關系,吾已經在那封印的陣法中傷了他,被緝妖錐所傷的妖,以你們的能力不死也活不成了,現在就送你去和他作伴,這一世吾不信你們不能徹底魂飛魄散!”
柳予安微微睜開眼睛,模糊間仿佛看見黑霧後面的人影,他靈機一動伸手将掉在地上的寒淵劍操控起來,突然向黑霧刺去,一時間黑霧隻注意到眼前卻忽略了身後,身後軟劍直接刺了過來,柳予安隻覺得脖子上的力度一松,他脫力的摔倒在地。
謝若薇卻被一擊彈飛,柳予安趁機抓緊寒淵劍,一道内力十足的劍氣攻向黑霧,他不顧是否成功傷了那個怪物,幾步上前拉起謝若薇一路狂奔。
“濯塵長老,那究竟是何物?”謝若薇氣息微弱,嘴角還有一道血痕。
“不知,可有躲避之處?”柳予安勉強撐着氣息說道。
“跟我來!”謝若薇帶着他,一路逃到了浪滄峰若木殿的軒轅閣。
為何是這?謝若薇也不知,隻是順着感覺跑罷了。
他們在軒轅閣内稍微緩了口氣。
“濯塵長老,為何劍宗會有如此恐怖霸道的東西?守山大陣竟然毫無反應?”
柳予安松開捂着胸口的手,掌心一灘鮮血。
“濯塵長老!”謝若薇見此驚慌道:“您傷的太重了,我先為您療傷!”
“不用,保存體力,那黑霧還會追上來。”他虛弱的傾力靠在身後的石柱上,話音未落軒轅閣的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謝若薇一驚擡頭望去,隻見那本該是人形的黑影已經化作一團黑霧蜂擁湧進,她擡手祭出軟劍前去抵擋。
“謝若薇快回來!”你打不過他!
未等後半句話出口,謝若薇如斷了線的風筝一般墜了回來。
與此同時背後的石柱移動,伴随着那轟隆巨響和滿天掉落的書籍木屑,一條傾斜向下的甬道出現在身後。由于背部失去依靠,重力向下,柳予安無力起身,隻得揪住少女的衣領一同摔了進去。
柳予安在洞中蘇醒,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蒙的睜開眼,抖落手上和臉上的灰屑。方才順着甬道一路向下不知摔進了哪裡,四下一片漆黑,他硬撐着摸爬起身,伸手摸了摸還在身上的乾坤袋,這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