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川鶴子下床打開對面的窗戶,又回到病床上。斜靠着牆壁,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高專被突破了一次,下一次恐怕就不那麼容易闖進去了。
禅院甚爾說方法,看起來也實行不了了,搞半天還是隻能靠她自己。
該死的咒靈,該死的黑衣組織,該死的世界。
她拿出手機,裡面隻有一條來自line的信息。
貝利尼不聯系她正常,但諸伏景光和波本不給她發一條信息就太不正常了。
任務還沒結束,但抽不出一點空嗎?
牆壁傳導來一些細微的動靜,櫻川鶴子凝神去聽,似乎是電梯在運行。
叮的一聲過後,又是一陣急促但有序的聲音。是皮鞋踩踏在地面的聲音,沉悶又噼啪作響。像是有一群人快步行進。
這群人是朝這裡來了。
櫻川鶴子剛掖好被角,病房的門就被人粗魯地推開。四五個身着黑衣的男女立刻湧進來,把她的病床四周圍起來。
櫻川鶴子坐起身,倉惶地看着着來者不善的一群人,和最後出現的男人。
“……琴酒大人,這麼晚了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琴酒冰冷淩厲的目光在她身上剮了一圈,開口:“蘇格蘭死了。”
闖進病房的飛蟲撞上了白熾燈,滋——地嘶鳴起來。金發女人愣愣的,眼球微微顫動,對上四周冷峻的目光,終于像是反應過來一樣,身體開始掙紮。
她猛地摔下床,針頭帶着血珠飛濺出去,甩在了她慘白的臉上。
“景光……”櫻川鶴子扶着床沿顫巍巍站起來,始終說不出那個字來。
琴酒俯視着她的一系列反應,“蘇格蘭沒有死。”
?是覺得耍她很好玩嗎?
櫻川鶴子這下是不用裝都傻眼了。
但即便她不熟知琴酒,但能肯定他不是個幽默的家夥。
櫻川鶴子垂下頭,捂住流血的手背。她現在才反應過來,琴酒帶人毫無通知地沖進來,并且一上來就是重磅信息,都是為了讓她沒有準備時間。
他在炸她。
他想知道什麼?
還不等櫻川鶴子想出頭緒,琴酒率先轉身,“跟上來。”
圍在病床四周的黑衣人自然不用他提醒,那麼他這句話就是對她說的了。櫻川鶴子猶豫了一下,取下白大褂套上,綴在隊伍最後。
一路上櫻川鶴子都在思考,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勞動琴酒大張旗鼓地來找她。總不是蘇格蘭真的死了吧。
還是波本死了?
那還是蘇格蘭死了好一點,她的線索不能斷了。
到了目的地,她才發現,這裡是行動組的審訊室。
櫻川鶴子一瞬間全身的毛孔都在戰栗,不是吧,是她要死了?
守衛打開門,琴酒隻身走了進去。櫻川鶴子環視周圍,琴酒似乎沒有把她壓進去的趨勢,也沒人上來拽她。
櫻川鶴子也走進審訊室,在琴酒身後三步的距離站定。
審訊室太小,不然她一定是有多遠離他多遠。
琴酒正在翻看記錄,并沒有搭理她的态度。櫻川鶴子大膽地觀察起組織的審訊室。
和影視劇裡的審訊室一樣,也分為大小兩個房間。她和琴酒站在外間,這裡的燈光極為刺眼,把每個人每個微小表情都照得一覽無餘。
裡面更大的一間,就是審訊室了。透過玻璃,櫻川鶴子隻能看到裡面的審訊桌,一前一後坐着兩個人。
審訊應該進行了有一會,因為不管怎麼問,裡面的人都不再回答了。
櫻川鶴子重新把視線放在琴酒身上,他正好也看完了全部的記錄,屈指敲了玻璃兩下。
審訊官聞聲站起來,就這麼露出了他身後的人。
琴酒:“把他帶出去。”
兩個黑衣人走進審訊室,打開裡間的門,将拷在審訊桌的男人架起來,挾持着朝外走。
在走出審訊室時,一直有一道灼熱的目光黏在他身上。垂着頭的男人察覺到什麼,緩慢擡起腦袋,接觸到白大褂一角時,莫大的預感讓他不敢再動作。但衣服的主人卻上前了一步,讓他徹底看清她的面容。
他的眸光抖動着,滑到她外套下的病号服上,瞳孔更是猛烈一顫,“你……你身體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她還想問怎麼了呢?
櫻川鶴子瞳孔也在震顫,諸伏景光怎麼在被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