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川鶴子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去看他,他似乎隻是突然想起來,并沒有别的意思。她才微不可聞地松懈下緊繃的下颚,垂眼道:“……沒有。”
波本俯視着她,眼神沉壓壓的,但語氣卻很輕快:“這樣啊。琴酒說昨天來找我但我不在,我以為你見到他了呢。”
櫻川鶴子微微偏頭,避開他的存在感極強的注視,“……我沒見到他。”
“好吧。”波本站起來,活動着發酸的胳膊:“不過下次你要是見到他的話,小心點哦。”
櫻川鶴子疑惑地看着他。
波本搓了搓下巴:“因為琴酒好像不太喜歡你,他會打女人的。他行動組裡的就沒被他打過的,你上次見過的基安蒂,差點被打進醫院了呢。”
這是造謠吧……
難道不是因為行動組的人很欠揍嗎?
櫻川鶴子面上還是露出一絲驚懼,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離他遠一點的。”
波本用左手在櫻川鶴子的頭頂按了一把,“我走了,晚上會回來。有事電話聯系哦。”
櫻川鶴子站在陽台上目送波本遠去,正要轉身回去,感受到一股無法忽視的注視,是從下面傳來的。
她很快就找到了目标,還是個熟人呢。一頭卷曲的短發壓下警帽下,見過兩三次的松田警官站在警署門口,正直直地看着這裡。
櫻川鶴子不确定他是在看她,還是在看别的樓層。她倚着欄杆,靜靜地觀察路面,沒有在附近看到西森。
雖然西森負責‘照顧’她,但她畢竟是情報組的外圍,又不是她的專屬保姆,不在也很正常。
手機輕微地震動一下。
[我到了。]
櫻川鶴子盤好頭發戴上帽子,等她下樓的時候,松田陣平已經不見了。
她來到咖啡館,環視了一圈,在角落的卡座裡找到自己要見的人。
貝利尼從她一出現時就認出了她,往陰影裡又坐了坐。等到她落座,他才問:“你最近還好吧,波本他……”
“我沒事,反倒是你最近還好嗎。”櫻川鶴子打斷他的話,開始問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雖然貝利尼貌似從上一次的卧底風波裡洗脫了,但誰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真的被排除嫌疑了。
櫻川鶴子倒也不是關心他的死活,而是借由此推測卧底名單的信息。
“一切如舊,”貝利尼見她神色正常,也不像是被折磨過的,“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做任務。”
一說到任務,櫻川鶴子就來了興趣:“和名單有關嗎?”
貝利尼搖頭:“都是一些平常的跟蹤暗殺、搜集情報之類的。”
服務員送來兩杯咖啡,兩人的談話被迫中斷。櫻川鶴子思索了一會,又問道:“琴酒最近在做什麼任務你知道嗎?”
貝利尼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櫻川鶴子拍了拍腦袋,貝利尼不是波本,連之前的蘇格蘭都比不上,她問他這個問題純純是為難他。
貝利尼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自己又被鄙視了。
“倒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貝利尼喝了一口咖啡,苦得又吐回去。
櫻川鶴子斜眼看他,貝利尼尴尬地推開杯子:“明天琴酒要帶人去大阪抓卧底了,似乎是警察廳安插進基地的。”
櫻川鶴子:“能确定嗎?”
貝利尼點頭,“那個卧底是我負責調查的。”
警察廳的卧底,和他這個FBI有什麼關系。
總部那邊沒有任務,他查起來一點也不手軟。
也就是說,明天琴酒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東京。
櫻川鶴子想到波本提及的卧底名單,手指摩挲着,露出思索的神色。
她終究要去接近琴酒的。
櫻川鶴子思考的時間不長,回過神的時候,貝利尼倒掉了咖啡,換了一杯新的拿鐵。
見她看過來,貝利尼終于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你那麼關心琴酒的行程想做什麼?“
櫻川鶴子和貝利尼雖然各有秘密,但又因為那個男人,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
為了自保,很多時候他們的信息都是共享的,隻是在卧底名單這個事情上,櫻川鶴子一直沒有向貝利尼透露太多。
她斟酌了一下,問道:“那邊對名單有什麼看法?“
那邊自然隻是FBI,貝利尼搖搖頭:“我們在組織裡的人太少,有心也無力。“
而且正是因為FBI卧底在組織的人少,卧底名單對他們影響也不大。
難怪他一點都不着急。
櫻川鶴子正想要告辭,又聽見貝利尼說:“沖矢昴有話要告訴你。“
櫻川鶴子差點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沖矢昴是那個冒牌貨,但一瞬間就切換到了哀婉的神色,“……他現在還好嗎?”
貝利尼牙齒酸酸的,他一想到赤井秀一的真正身份,以及沖矢昴,就覺得自己參合進了什麼爛俗劇裡。
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個都喜歡對别人的女友又搶又騙。黑衣組織也是,FBI也是。
“他讓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他會把你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