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不屑于做這種事,所以他可以抓住這一條做文章,沒人敢說話。
這一句話,波本就輸得無比徹底。
波本默然,他的思緒完全是空的,隻有臼齒無意識地擠壓,發出滞澀聲音,在大腦裡回蕩。
過了一會,他才重新回過神,卻沒有看琴酒,而是微微附身,凝視着櫻川鶴子,“……你呢?你想去哪裡?”
櫻川鶴子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手抓得更緊。
琴酒往前走了一步,衣擺從她手裡滑脫。貝利尼下意識貼牆避開,情報組十餘人也都紛紛避讓。
櫻川鶴子停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正在猶豫時,琴酒回頭,冷聲:“你在幹什麼?”
櫻川鶴子趕緊快步追上去,路過波本的時候,臂膀果然又被他抓住了。
“……你放開我。”櫻川鶴子裝作恐懼的模樣,瑟縮地反抗。
波本張嘴要說什麼,琴酒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警告他:“放開她,不要讓我說第二遍,波本。”
波本幾乎是從喉管裡擠出來的一句,陰恻恻的,“琴酒,我在和她說話!”
看不清琴酒的表情,卻也能聽出他話裡的奚落:“我以為人是不會忘記自己做過的錯事,也許我錯了,你并不把它當成錯誤,對嗎?”
波本還抓着櫻川鶴子的胳膊,明顯感覺到她的顫抖,看過去,才發現她的臉也白得吓人。
“你怎麼了?”
櫻川鶴子不回答,波本又看向琴酒:“你對她做了什麼?”
琴酒梭巡他臉上的表情,眯了眯眼:“我倒想問你做了什麼。”
波本還沒來得及流露出疑惑,旁邊的櫻川就崩潰了。她猛然甩開他,捂住臉:“你不要碰我!”
波本伸出的手凝滞,擔憂的表情慢慢變成陰郁,最後一言不發地垂下胳膊。
琴酒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審視,撫摸着口袋裡的槍柄,半晌後,說:“波本,我不希望這樣擅自行動的事發生第二次。”
琴酒的話模棱兩可,一個是他不屑揭露别人的傷疤;二來,他并不信櫻川鶴子。
所以說完之後,琴酒就一直盯着波本。
波本的神色微微一變,表情愈發晦澀起來。他看着櫻川鶴子,喉嚨滾動了兩下,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知道琴酒的意思,他囚禁櫻川鶴子是傷害她。他心有愧疚,無法反駁。
但手掌持續的脹痛又在提醒他琴酒做了什麼,看着櫻川的眼神又複雜起來。可看着她蒼白憔悴的臉,他更加說不出重話。
她隻是一個脆弱的女人,琴酒想逼迫她,她又能怎麼辦呢。
就像現在琴酒隻是招招手,櫻川鶴子就得乖順地過去。
波本盡量忽略刺眼的一幕,胸口猛烈起伏了兩下,看向琴酒的眼神森冷陰郁。
……
櫻川鶴子一邊擦硬擠出來的眼淚,低頭跟在琴酒身後。
她對自己的演技很滿意,就是不知道琴酒試探的結果他滿不滿意。
“大人。”
“琴酒大人。”
上了一層樓,人就多了起來。幾聲僵硬的招呼聲中,琴酒對一個女人點頭,對方鞠躬回複,朝櫻川鶴子走過來。
“我是醫務部的部長,朱麗斯。”她伸出手,“你的座位在14号,我帶你過去。”
櫻川鶴子也朝她微微鞠躬,“日後請多關照。”
琴酒站在一邊看手機,櫻川鶴子察覺到朱麗斯的示意,也朝他鞠躬感謝:“大人您慢走。”
琴酒頭也沒擡,“明天下午4點來辦公室找我。”
櫻川鶴子微微一愣,很快垂下頭:“好的,大人。”
琴酒瞥她一眼,轉身往樓上走。行動組的結構和情報組完全不同,樓層更少,層高更高。所以大廳在地面一層,再往上才是對外的實驗室。
琴酒把槍放進袋子裡,交給實驗室負責人。等了大約半個小時,結果出來了。
“上面有兩個指紋,一個是您提供的,另一個是基地的。”負責人把報告交給琴酒。
琴酒盯着另一個陌生的指紋,“知道了。”
負責人叫住他:“還有一件事,兩個優秀研究員通過了我們的審核,請您批準。”
地面實驗室負責組織藥物研究的初步,保密性不高。等到第二次審核,他們才有機會接觸到深層的研究。
琴酒接過紙質簡曆,掃了兩眼。
新來的一男一女,女的是德裔美籍,在美國從事藥研十五年;男的是在美留學的日本博士,劣勢是太年輕,優勢是他的專業,很符合組織的要求。
“可以。”琴酒颔首:“你負責就行。”
琴酒又掃了一眼,點了點男人的簡曆:“這個人,你多關注。”
沖矢昴,專業:生物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