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邊吃邊回憶過去，說起現在，談論未來。

“我覺得默默，談了戀愛真的人變得開朗了。”程昇想起過去總是低着頭在她身後的林默默和現在滿臉帶着笑容和幸福的林默默不禁感歎。

林默默聽到這句話，紅着臉說道：“也許一段好的感情會讓人變好吧！”

“其實周末以前高中時期就暗戀默默。”一直在一旁不開口的馳宇忽然說道。

“别說啦，馳宇。”周末聽到這句話，低着頭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

“真的假的？”林默默也轉頭問他。

周末卻變得十分坦白，“嗯，我是喜歡你喜歡了很多年。”

林默默一臉震驚，眼神裡都是不可思議。

接下來，周末說起了兩人的戀愛史。

程昇吃的有點飽，懶洋洋地撐着下巴隔着火鍋的沸騰的熱氣産生的白霧，靜靜的注視着兩人發紅的臉孔，自然緊貼的雙肩，說起戀情細節的害羞和甜蜜。

她忽然發問：“真的會有人靠回憶，一直愛着對方嗎？我不信。”

林默默問道：“那你覺得靠什麼？”

“這世上有長久的愛情嗎？隻有長久的遺憾和怨恨，不過也許沒什麼用。”

“那你希望找什麼樣的，程昇？”周末問道。

“和我差不多的，各方面。”

一直在一旁不說話的馳宇忽然開口道：“萬一有呢？”

“别把自己騙進去了，我去結賬了。”程昇起身繞過馳宇走向服務台。

四人出了火鍋店，林默默和周末一道回家。

馳宇忽然提議道：“程昇，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這麼近。”

“我剛好要去那邊買東西。”

程昇沒有再拒絕。

熟悉的街道，身邊熟悉的人，但不同于年少時期兩人的無話不談，此時兩人一路無言。

“馳宇，好像你都沒什麼變化。想想我們也認識快10年了！”

“今天好開心，見了大家，可以說這是大學以來過的最開心的生日了。”程昇想找點話題打破此刻的靜默。

“是啊，都10年了！”

“馳宇，忘了恭喜你了，保研到北大，太厲害了。”

“其實，我當時......”

馳宇說完這句話忽然的沉默，程昇忽而發問道：“你當時什麼？”

兩人站在紅綠燈面前，現在是綠燈，還有7秒的就紅燈了，離對面隻有幾百米，馳宇站在原地沒用動，程向率先跑了過去，剛好紅燈了，馳宇還站在對面。

程昇掃了一眼紅燈，“馳宇，你錯過了，時間剛好可以的。”

他怔怔地望着對面的程昇，夏日夜空，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悶熱氣味，身邊好久不見的程昇。

剛剛他想說的是他原來有機會保研到江大的，但此刻，他内心産生有一種強烈的物是人非的落差感，他呢喃道：“我好像真的錯過了。”

程昇見馳宇在對面張口，問道：“你說什麼？”

等了幾分鐘，綠燈又亮了，馳宇大步向前和程昇面對面站着，他臉上原本欲言又止表情變成了一種決絕。

“程昇，我一直都覺得我們是相同區域穿過的星星，擁有一樣的背景，擁有一樣的軌迹，所以我的下一句話是什麼你已經猜到了對不對？”馳宇握緊拳頭，眼神中是壓抑的愛意和遺憾，他終于問出了這句話。

下一句是我們相愛過嗎？

程昇愣住了，她微微低頭輕輕歎了一口氣，仰頭說道：“馳宇，你看！明明今天天氣那麼好，可夜空中沒有一顆星星。”

他也擡頭向上看，果然黑夜裡沒有一顆星星，他嘴角醞釀的苦笑越來越深。

馳宇想要再開口說些什麼，心中情緒萬千可一句話也說不出，眼神中哀愁和懊悔，黑白的瞳孔像是破碎的鏡面。

兩人之間原本有一臂距離，程昇上前一步，輕輕擁住了面前破碎的馳宇，輕聲道：“馳宇，我也祝你雲程發轫，萬裡可期，祝你一切順利。”

馳宇很想伸手抱緊但最後懸在空中的手隻是輕輕地拍了拍程昇的後背，“祝我們一切順利！”

他說完，松開了程昇，過了好久，他才張口，“再見。”

程昇和他揮了揮手，露出了坦然的微笑，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馳宇沒有馬上走，他靜靜地注視着程昇離去的身影，内心有一絲期盼，程昇能像高中時期那樣可以轉身，可她一直消失在拐角也沒有轉身。

他低頭自嘲地笑了笑，他又向右後方看去，剛剛那個戴着黑色帽子和口罩的男子已經不見了，他清楚的感覺到從吃飯到他陪程昇回家，那道視線一直都在。

回到家裡，漆黑一片，客廳的燈已經關了，許是程紅已經睡了，程昇靜悄悄地開門關門，她回到自己的房間把這些禮物放在桌上，從兜裡拿出了剛拍的一張照片放在桌上，對着拍了一張照片，發了條pyq‘今天好開心！’。

她把這些禮物放在一個櫃子裡，還放不下，她又拉開書櫃下的抽屜，黑色的禮盒靜靜地躺在抽屜裡，她緩緩伸手把它拿起，一隻手一直在搭扣處猶豫，最後還是把它放回了抽屜裡并關上。

她失神地蹲在床旁，手指滑動着手機界面，當然找不到徐之恒。早在分手的時候她就把徐之恒拉黑删除一條龍了，還換了手機号碼。

其實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和他再見面了。

程紅一大早起來要出去鍛煉，剛開門就見到，大汗淋漓，氣喘籲籲的程昇站在門口要進來手裡還提着早餐。

“你這是一大早就去跑步了嗎”程紅有些不解，現在才早上5點。

“昨天晚上睡不着，很早就去跑步了，讓腦袋清醒點。對了，姑姑我今天下午就回江州了。”

“那你的行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