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晚上收拾好了。”程昇邊換鞋邊回答。
“你有什麼心事嗎?你以前有心事睡不着就喜歡早起跑步。”
“我能有什麼心事。”
下午陽光刺眼,程紅想要送程昇去高鐵站,程昇擔心她的身體讓她在家好好休息。她的東西不多一個行李就夠了。
兩人出門就碰到了一個滿頭卷發的肥胖的中年女人手裡提着一袋水果,大家都管她叫嘴姐,這片遠近聞名的媒婆。
她見到程昇就露出笑容上前熱絡地挽着程紅的胳膊,說道:“阿紅,跟你說件好事。”
程紅有些不解,“怎麼了?”
“之前住對面後來家裡拆遷了的李多家的兒子,你記不記得?”
“他不是瘸腳了嗎?”
“她媽讓我給你們程昇做個媒,她家多有錢,平城房子好幾套,前幾天她看見程昇回家,心裡滿意的得很!”
程紅聽到這話,把手從媒婆的懷中抽出來,有點不高興:“我家程昇要上班的,現在不結婚。而且他還比程昇大12歲呢。”
“現在就要找年紀大的,疼人呀,而且程昇從小就喪父,最缺的就是父愛。”
程紅更不高興了“胡說八道!我們程昇不急,你回去吧,把你的水果也帶走!”
“呦,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呢,人家瘸腳說明顧家不會亂來,家裡就這麼一個兒子,錢都留給他的,你們家這個情況已經高攀了。”
程昇聽完心中覺得好笑。
她見程紅不為所動,又上前拉着程昇說道:“程昇,以你的情況,眼光别太高,她就是看中你是江州大學畢業的,模樣也好,才讓我過來說的。”
“她兒子都6歲了。”
媒婆又說道:“所以程昇嫁過去無痛當媽,現在小姑娘不都不喜歡生孩子嗎?”
程紅越聽聽不下去,對程昇揮揮手示意她趕緊走。
下午16點的高鐵從平城到夜晚的江州,從餘晖未盡到夜幕之下。
程昇拖着行李去往一家青旅,這家青旅是她第一次來江州住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她跟着一個房産中介走進了一座高檔小區,在市中心的位置,離程昇工作的地方隻有幾站地鐵。房子在19樓,裡面家具齊全,而且位置很好,陽光傾斜,将整個客廳籠罩。
“雖然這房子不大,但是朝南的視野很好,交通也很便利,小區裡有遊泳池和健身房,過去就商場,因為房東要出國,急着出租。”房東在她身後解釋道。
她問道:“一個月多少?”
那人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程昇,她戴着口罩看不清樣貌,穿着簡單的白t配闊腿牛仔褲和白色帆布鞋,一看就是剛畢業的學生,半天他才說道:“一個月七千,房東說押一付三。”
“可以。”
中介沒想到程昇那麼爽快,有些激動:“合同可以馬上簽。”
“我什麼時候能搬進來?”
“随時。”
夜晚,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眼前是江州的夜景,夜還未徹底的黑,漸變的藍紫色,林立的高樓,閃爍的燈光,一覽無遺。
程昇靜靜欣賞着夜景,想到一句這才是美好的開始,是可以握在手中的。
她的内心有前所未有滿足感。
翌日。
程昇坐在理發店裡,靜靜注視着鏡子裡的自己從頭皮護理,修剪,燙發一套下來原本有些幹枯微卷的發絲變得十分柔順光澤。
她沒有看賬單直接付錢了,她又去了化妝品店,服飾店,她認為好看的,合适她的,她統統買了下來,一路下來左手右手提了好幾袋。
這是她第一次,人生第一次不計價格的購物。
第一天上班前的早上,她坐在鏡子前,鏡子裡是素淨平和的面孔以及渴望掌控未來的一雙眼睛。
她的黑發剛好在鎖骨處,她化着精緻的淡妝,英氣的眉宇,高挺的鼻梁,她的皮膚不白,冷茶色的口紅正好适合她,她的耳垂下戴着銀色細小的耳圈,她選了一套藍白條紋短袖襯衫系着細條黑色皮帶搭配深藍的牛仔闊腿褲,細長的手臂上是銀色圓盤腕表,黑色的高跟鞋顯得她更加高挑了。
出門前她噴了一點香水,她關上門時留下香草夾着龍涎香清冽的香氣。
電梯前一個女生穿着黑色的運動服白色毛巾挂在脖子上,留着利落的短發,她左手牽着一條狗,右手打着電話。
兩人進了電梯,程昇和她隔開了些距離,她轉頭掃了一眼程昇,程昇禮貌地對她笑了笑,她也回以微笑,隻是這微笑有些牽強。
“表姐,你從香港回來的時候,記得把我之前想買的包帶給我,你最好了!我楊菲全世界最愛的人當然是你!所以下個月我們一起飛西班牙吧!”
她挂了電話後,通過電梯裡的玻璃鏡面打量了一遍程昇,揚起友好的笑容,“你是住1902嗎?”
“對。”
“我住1903,我叫楊菲,你呢?”
“你好,我叫程昇。”
上班第一天,同部門的員工一一介紹。
“大家好,我是來自的港中大的劉輝。”
“大家夥,我是來自LES李萍。”
“大家好,我是來自複旦的陳如如。”
......
大家有個共同點就是對未來的野心。
輪到程昇了,她站起對衆人露出标準的微笑,“大家好,我是來自江州大學的程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