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事打我電話。”
“謝謝,林總。”
程昇喝了不少,可以說很多,但還好酒量不錯,現在腦子還保持清醒,但她想要出去透透氣。
她一路扶牆,找到了一個出台階。她扶着石柱坐在了台階上,今天馳宇剛好休息,她之前就給他打了電話,讓他幫忙來接她。
徐之恒見林益明進來,直接問道:“程昇呢?”
“她在外面等朋友接她。”
“外面那麼黑,又沒人,她喝了這麼多酒,你就讓他一個人坐外面?”徐之恒語氣有些急。
他說完就直接出去了。
林益明今天也喝了不少,人還懵就被徐之恒一頓說,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不在眼前了,“那你還不勸着點,現在跟我生什麼氣!”
徐之恒出了拐角,發現程昇一個人坐在台階上,白色的月光灑落在她身前灰色的地面上,她黑色的背影仿佛融入了黑夜中。
他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他下意識地向前走去。
程昇頭很暈,暈得天地旋轉,她隻好靠在石柱上,發熱的臉龐貼在冰涼的石柱上,胃内隐隐有灼燒的痛感,體外的涼意和體内的灼熱,撕扯着她的身體。
正當她閉着眼想要緩解一下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程昇聞聲側着擡頭望向身後站立的徐之恒,“我說了我希望項目能過更多獲利,就是為你賺更多的錢。”
她說完又把頭轉了回去,沒有去看他,而徐之恒的視線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她。
“你不必自我懲罰,你為什麼這麼拼?”
“首先我對工作一直很努力,其次因為愧疚。”
“愧疚?”徐之恒從來沒想到是這個答案。
“想要彌補的愧疚。”
“你一個月前還說你愛我呢,現在又隻剩下愧疚了,你的感情還是和以前一樣變化多端。”
程昇聽出了徐之恒平靜語氣下不滿和嘲諷,現在她沒有力氣思考一個雙方都合适的答案,她淡淡地開口道:“徐之恒,其實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短暫,隻有三個月,一年的四分之一,五年的二十分之一。”
“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大不了的。”
他不想落下風,“本來就很短暫,我們也隻是萍水相逢罷了。我隻是看不慣你虛僞的樣子和浮誇的作風罷了。”
她眼中卸下了之前的防備和僞裝,她望着夜空中皎潔的月光,她說的話又斷斷續續,“說真的我一點也不恨你,我隻希望你能開心點,你說讓我們就當陌生人,所以我就照做了。但我知道你還是恨我,你讨厭我,所以有時候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恨我什麼?”
這些全是她的真心話。
過了很久,他才緩緩開口道:“你知不知自己有時候說話很傷人?”
“我們都往前看吧!”
他不想示弱,“我早往前看了,你是該好好對這個項目負責,這是你唯一彌補的機會。”
“其實岑涔真的是個很好的人,你們應該好好在一起。”她尾調間的語氣像是一種歎息。
他的目光中,看不見她說話時的神色,但此刻她的語氣不像剛剛在酒局那麼充滿生機,背影不似以往那麼挺拔,白色的襯衫在吹動下裡面隐約可見瘦削的肩膀後背,現在她就連地面倒影的影子都是疲憊和脆弱的。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剛想披上去,程昇就淡淡地開口道:“你回去吧,馳宇會回來接我的。”
瞬間,他僵住了,他的話在喉嚨裡卻又說不出來。
隻是剛好他接到了林益明的電話,讓他進去。
他收回剛剛的動作,心中有些慶幸她背對着自己,“我正想回去,我隻是出來看看外面的月亮,不是來看你的。”
程昇再回頭時,身後已經沒人了。
包廂内。
林益明捂着頭坐在沙發上了,等了好久的徐之恒,他現在才回來。
“先生,這是剛剛那位小姐落在這裡的外套。”一個女服務員手裡拿着黑色的西服外套。
徐之恒聽聞後一把奪了過去,并在桌上拿了一瓶礦泉水,“我去給她!益明,幫我叫一下司機。”
他剛想問為什麼,徐之恒又消失在他眼前了。
徐之恒手裡拿着外套,小跑了出去。
當他重新地站在原來程昇坐的位置時,他環顧四周發現已經沒有人了。
這裡位于郊區,四周荒涼,沒什麼人。
他正要拿起手機聯系保安室,卻看見了黑色大衆旁一個男生站在程昇旁,她手裡拿着黑色塑料袋蹲在地上嘔吐,她邊嘔吐,他邊在一旁彎着腰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這個男生側臉十分眼熟。他嘴裡呢喃的話語,他聽不清,他緊張的神色,他看不見。他們之間親昵的樣子,卻實實在在的親眼所見。
徐之恒小跑過去,他看清那張面孔時,腳步漸漸慢了下來,手中的衣服不自覺地抓緊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