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昇身邊站着的是應霖,還有一個是馳宇。
應霖見徐之恒向他們走來,禮貌地問候道:“徐總。”
他向應霖點了點頭,他的視線落在剛吐完蹲在地上的程昇。
他把手裡的礦泉水遞給她,“礦泉水。”
馳宇先了一步,“我這裡有。”
程昇剛吐完,她擡眸就見面前放着兩瓶礦泉水。
一瓶依雲,一瓶娃哈哈。
她拿了馳宇的娃哈哈,她蹲地太久了,起身時腳麻險些跌倒,徐之恒站在她旁邊伸手剛要碰觸到她的左手臂時,程昇錯開了他的手,身子靠向了馳宇。
徐之恒雙手落空,虛虛地握成拳頭,她的衣服還在他的臂彎裡,他把衣服遞給程昇,“你的衣服。”
她擡起頭,面色蒼白,口唇泛白,眼角發紅,生理性的眼淚還在臉龐,她看清是徐之恒給她送衣服,她大腦一片空白,如同宕機一般,盯着這張面孔看了許久。
“是徐之恒呀!”
然後,她帶着濃濃的醉意,邊鞠躬邊道歉,“徐之恒,以前對不起,現在對不起,未來對不起,所有的事情都對不起... ....”
徐之恒垂眸掃了一眼馳宇懷中的程昇,她就毫無防備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充滿醉意的鞠躬像是不停地點頭,有些滑稽可笑。
頭頂昏黃的路燈打在他們之間,将他們隔開,像是一條分界線。
他盯着她每一個動作,最後嗤笑了一聲。
這笑聲更像是無奈地自嘲。
馳宇将她的衣服接過,他的眼神冷然,語氣十分客氣,“謝謝你。”
“真是好笑。”
馳宇轉身的腳步頓住,他比徐之恒矮一點,這是他第一次看清這張臉,這張冷俊的面容,他語氣很重,“下一次,能不能不要讓她喝這麼多!”
他神色微變,眸光淩厲,眼睛微眯,聲音充滿着冷意和扭曲,“她自己想喝我還能攔着不成,她叫領導叫的多親熱,你不知道吧!”
“她是為了工作,你這話過分了。”
“你不必把她想的太過高尚!”
“你并不了解她,請不要随意評價。”
“你很了解她?”
他的目光堅定,語氣更甚,“是,我認識她了13年了,比任何人都了解她。”
馳宇說完這句話沒有等徐之恒的回複直接回到了車裡。
黑色的轎車從徐之恒身邊駛過,四周寂然,隻留下他一個人,黑夜幽深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直到身後響起喇叭聲,他才回頭意識到自己剛叫的車來了。
司機打開車窗問道:“徐先生,還要不要走?”
“你等我一下,我去裡面拿外套。”
車内。
馳宇在駕駛座開車,應霖坐在副駕駛,程昇則是半躺在後座。
“他就是你之前得罪的領導?看上去十分傲慢。”馳宇想到剛剛他的樣子,對應霖說道。
“我和他沒什麼接觸,但我之前不是遲到加忘帶東西,他說了我幾句,但程昇姐幫我出頭,和他吵架了,應該是那個時候得罪了他。”
馳宇有些驚訝,“程昇和他吵架了?”
“對,當着所有人的面,讓他有點難下台了。他還是我們總監的好朋友,不知道後面會不會針對程昇姐,影響工作。”應霖的語氣裡滿是擔憂。
前方正是紅燈,馳宇把車停下,他一路都開得很不快,很穩,他怕太快程昇會胃不舒服。
他側頭掃了一眼趴在後座的程昇,她的西服蓋在上身,散落的頭發把臉遮住了。
“程昇,以後這種酒局少去吧。”
前面綠燈了,馳宇回過了頭。
她趴在後座上,有些累了,她起身後扒開糊在臉上的雜亂的發絲,她臉上的妝容有些花了,口紅掉色後的唇色有些蒼白,她雙手肘部搭在前排的兩邊的座椅上,她醉眼朦胧的雙眼裡模糊有些狠勁,她随口道:“你以為這是誰都能去的,你以為我隻是光憑努力就能當上副總監的!華新人這麼多,最不缺的就是努力的人了,這場酒局,我不能隻當看客,我要當表演家,要獲得掌聲和鮮花的。”
“你真是胡言亂語了。”
“應霖,聽姐的一句話,人生要掌握主動權!”
“那姐,你那天和徐總吵架也是為了掌握主動權嗎?”
程昇反應了幾秒,“他太欠罵了,什麼叫愚蠢又懶惰,這幾個字我過敏。”
“其實姐,你那天不用為我出頭,我被罵幾句也沒事了。”
“他現在太裝了!男孩子就要多笑笑,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五官都上揚,眼睛彎彎,細細長長的,揚唇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甚至看不見上唇,不要每天擺個臭臉!”
應霖有些不懂,他對着車窗咧着嘴笑了笑,“這種要上嘴唇薄,下嘴唇厚吧。”
“你眼神不對,太木了,要純一點!有沒有聽過莎士比亞的一句話,‘那種純真的笑容讓人忍不住想要和他一起分享快樂’。”
“姐,你真的醉了。”應霖擔憂地說道。
她又拍了怕應霖的肩膀,示意他回頭聽自己說話,揚聲道:“跟你說我從來沒有喝醉過,下次見面老娘就直接當面罵他,你個裝貨!你在旁邊的話,記得給我鼓掌!”
馳宇在開車,他見程昇情緒越來越高漲,直接插嘴道:“我把你送回我家了,默默和周末也在,剛好大家可以照顧你,你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
“謝謝你,馳宇。你真是大好人!”
“所以那個徐總是個什麼樣的人?”馳宇忽然問道。
“工作中是高标準,高要求,高效率,一刀切的獨裁者,私底下我不知道。”
應霖說完,回過頭看向程昇的目光中,投來詢問的意見。
“沒接觸過,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