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句話,酒意有些上頭了,她的頭有點暈乎,她靠了回去。
車一直向前開,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車輛行駛的方向不同,道路不同,目的地也不同。幽幽黑夜中,各有前路。
徐之恒回到家中,從停車場到電梯在到家門口都是一路安靜,他打開門的那一刻,偌大的房間裡,滿眼的漆黑,他走向巨大的落地窗時,像是走向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
房間内也隻有他走路的聲音。
前幾天,徐青青和巧克力還在,因為他這幾天很忙,她們都回到他姐姐家裡了。
此刻,隻有他一個人。
他隻開了餐廳這邊的燈,他在飯桌間沒吃什麼東西,現在有些饑餓了,他打開冰箱,上面隻有幾瓶礦泉水,隻有冷凍層裡還有幾片牛排。
他最後選擇了礦泉水,煎牛排加上吃牛排好像有點浪費時間。
沒有開燈,四下寂靜,他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中,冰冷的液體滑過口腔,食管,胃内,全身一股涼意。讓人從疲憊中短暫、迅速地恢複清明。
他摘下手腕上的腕表,借着微微的燈光他想要努力地看清那道細長的疤痕。
一直都在,沒有消退。
他将剩下的礦泉水喝完後,起身打開了房間内所有的燈,瞬間一片明亮。
房間内有一面白牆上挂着滿牆的照片,房間内綠植的裝飾和奇特的挂飾,像是進入了一幅奇異畫卷。
他走到黑色的鐵架旁,三層的架子上排滿了唱片,他選了勃拉姆斯的交響曲。
抛開寡淡的白開水和廉價的飲料,悠揚的音樂配上昂貴的紅酒,才更能讓人忘記無聊的事情,他心滿意足地喝完了這杯酒。
林默默和周末研究生畢業後就回到家鄉的學校當老師了,兩人婚期将至,來江州準備結婚的用品,他們周五下了班就來馳宇家了。
周六白天,馳宇和程昇陪他們去買東西,到了傍晚一行人來到一家裝修别緻的日料店,落在市區裡,周圍環境卻是十分幽靜。
“你好,我預約了今晚的包廂,請問樓上還有位置嗎?”程昇對服務員問道。
一個穿着白藍工作服的服務員禮貌地說道:“不好意思,樓上的位置的包廂,已經都被預約完了,隻有樓下的了。”
“好吧,給我們帶路吧,謝謝。”
周末邊走邊觀察周圍的環境,不禁感歎:“我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以前還隻是在電視劇裡看過。”
四人在包廂裡落座,周末和馳宇去上廁所了,隻剩下林默默和程昇面對面坐着。
林默默雙手交疊放在桌上,眼神溫和,面帶笑容,正對着程昇,她忽然開口道:“程昇,你現在開心嗎?獲得了想要的一切。”
程昇聽這句話,忽然間思緒都抽空,一時間無法應答。
過來幾秒,她才緩緩說道:“大部分時間是開心的,但我的代價就是絕對不能回頭。”
回頭的代價就是被過去的自己反噬,被良心反噬。
“一直以來我都奉行一個原則,我要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去做,不考慮任何人任何事。”
“你無論做什麼,我永遠站你這邊。”
林默默話音剛落,包間的門又被重新推開了,周末走向林默默,馳宇落座在程昇的身旁。
菜上齊以後,四人舉杯相撞,上次還是多年前在程昇生日的時候。
周末夾了一口桌上的金槍魚,一臉的滿足,“程昇,托你的福,第一次吃到人均上千的日料。”
“那你多吃一點。”
“不能多吃,多吃讓你破費了,要慢慢享受。”
程昇忽然想起之前的莫瑩瑩,“最近好多人結婚,莫瑩瑩也快結婚了。”
林默默有些疑惑,“你怎麼知道?”
“之前碰見聊了幾句,她現在的樣子和以前大不相同,和我對以前的事情道歉,看上去很真心的樣子。”
“那你原諒了嗎?”
“原諒她是18歲程昇的事情,現在我26歲了,這可不歸我管。”
周末一臉神神秘秘地說道:“她以前還喜歡過馳宇。”
“她喜歡過馳宇?”
程昇說完這句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馳宇嘴裡嚼着壽司,一時間被周末突如其來的話語嗆到了,面對程昇考究的眼光,他解釋道:“她高三畢業向我告過白,咳咳咳。”
“想不到。”
一旁的馳宇還是在不停的咳嗽。
“你慢點。”程昇見狀,拍了拍他的背,給他倒了一杯白開水。
周末又發問:“不過程昇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談過沒,因為你看上去十分的女強人,不需要愛情。”
林默默小聲教訓道:“周末就你話多。”
“哈哈哈,沒事,大學的時候談過,不過很短暫。”
馳宇問道:“為什麼分手?”
“雙方不合适。”
“我比較好奇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呀?”
她細想了一下,“以前是個純真的人。”
周末一副了然,“這說明感情不深嘛,印象都不深,他就是你人生中的一個路人呀!”
程昇隻是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