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下林益明攔在他胸前的手，對前來的店面負責人冷聲道：“這裡的監控開着的吧？”

“開着的，徐先生。”

程昇聽聞，心中一沉，她擡頭找了木牌店名下的攝像頭。

果然，徐之恒怎麼可能被罵不還嘴呢！

程昇經過馳宇時，和他擔憂的眼神對視了一眼，示意他按住周末，讓他不要講話了。

“徐總，我朋友情緒很激動，剛剛真的很抱歉，你也打了他一拳也算扯平了，對于言語的攻擊，我十分鄭重地向您道歉，您大人大量，就當耳旁風，行嗎？”程昇走到他身邊十分誠懇地說道。

“最近程總監需要道歉的事情挺多呀。我是正當防衛，而且他還人身攻擊呢！”

“真的很對不起。”她說完後鞠躬道歉了。

“程昇，你不用這樣。”周末還在說話。

“閉嘴吧你！”程昇咬牙說道。

徐之恒垂眸掃了一眼程昇，他拿着服務員遞來的毛巾，冷臉擦去嘴角的血迹，嘴角隐隐譏諷的笑意，他的語氣漫不經心，“剛剛你明明笑的很開心呀，笑得都背過去了呢！”

“沒有，我是太擔心了。怕自己落淚所以背了過去！”

“你們回去等着律師函吧！”

他說完就要轉身，程昇雙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他回過頭時，程昇意識到有點冒失，松開了他。

“這件事因我而起，要不你打我，或者你罵我？”程昇和他商量道。

“你有時候說話過一下腦子吧，這一點也不會顯得你很幽默。”

林益明上車前還對程昇說道：“我會勸勸他的。”

“他不會真給我這個吧，我打了他，他也打了我，而且我話語間根本沒有人身攻擊。”

程昇望着汽車漸漸消失在拐角，“難說，他有時候很難弄的，最近更是陰晴不定。”

馳宇更擔心的是程昇，“他會不會為難你？”

程昇沒有直接回答這句話，“你們明天要上班，今晚先回去吧。有事我會處理的。”

當事人周末卻是一點也不慌張，“他又不可能真的會給我發律師函的，你們以為演電視劇呢。”

林默默扭了一把周末的胳膊，讓他别在嚣張了，“從我認識他以來，他都是被人高高在上捧着的，哪裡被人打過，還當着這多人面。”

“你以前就認識他？”

“以前我和程昇就是在他朋友的店裡上班的。”

林益明上了車還在勸徐之恒，他臉色很差，“之恒，你看在程昇是我下屬的份上，就算了吧。”

林益明說完這句話時，徐之恒的臉色更差了，“你剛剛是不是也笑了，還有我為什麼要算了？今天來的人都是合作商，他們看到這一幕會怎麼想？所以我說你真的應該好好管理下屬了。”

“沒有，我沒有，我隻會心疼你！程昇這笑得太不應該了，明天我好好罵她！”林益明表情誠懇地向他保證。

徐之恒回到家裡，找了半天才找到醫療箱，酒精給嘴角消毒的時候，腦海裡閃過剛剛被打時程昇冷漠的背過身和馳宇暧昧的眼神交流，酒精接觸裂開的嘴角時疼得他直皺眉，面容痛苦。

關鍵是她甚至笑得連肩膀都在顫動！

他氣得放下了手中的消毒棉簽，他拿起手機給自己的律師朋友打了電話。

他弄好一切，洗了澡躺在床上，心情還是十分糟糕，莫名的煩悶感牽扯着他的神經，找不到源頭，迫使他清醒。

其實這幾年他很少想起程昇，少到讓他以為自己早就忘記她了。可她再次出現時，過去的種種，好與壞，喜與悲，愛與恨把他湮沒，那段過去如同毒蛇一般盤踞在他心裡，冰冷可怖。

他也意識到他認識的從來不是全部的她，他深知自己一定要遠離她。

徐之恒閉着眼睛躺了好久，身體的疲憊，大腦的清醒，實在難以忍受心髒熬夜的憋悶感，他緩緩起身吃了一片安眠藥，才勉勉強強睡着。

他做了一個夢。

黃昏下的海邊，夕陽美得醉人。

“我好想你！你怎麼才來？”一個女生沖進他的懷中緊緊地抱住他。

他緩緩的将手放在她背上，輕聲問道：“你一直在等我嗎？”

他的聲音溫柔低沉卻又帶着不确定。

下一秒，他覺得感到胸口巨大的刺痛感，懷中人消失了，他觸碰胸口疼痛的地方，低眼一看是血淋淋的空洞。

徐之恒猛然驚醒，細細地喘氣，額間還冒着細汗，他拖着依舊疲憊的身軀穿好衣服，簡單地洗漱完，他正準備早餐時，聽見了門鈴聲。

他點開可視鏡，熟悉的面孔就出現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