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昇蹲得有些腿麻了，她起身後，一把推開廁所的門，白的塑料門碰到牆上，發出了‘砰’的聲音。

讨論的三個人聽見聲音，回頭看向她，臉上表情窘迫，語氣尴尬。

“程總監。”

程昇掃了她們一眼，她的眼神中帶着莫名的威嚴，走到鏡子前拿出包裡的口紅，對着鏡子補妝，說道：“上班期間，你們很閑嗎？”

回到辦公室，她低頭浏覽着聊天界面，很多同事同學來詢問真假。

什麼真的，什麼假的，就算是真的，她也會說是假的。

她很肯定有個人要搞她，這個必定人不可能是李曉，因為她壓根懶得她，她隻希望她不用出現她面前，不要出現徐之恒面前。

她問了應霖文章是什麼時候發出來的，他說是今天淩晨一個國外的賬号發到工作郵箱裡，然後被早上來的早的同事誤發到工作群裡。

至于扮演白富美人設，她從來沒有承認過，隻是大學的兼職讓她接觸到許多這樣的人群，她隻是學習了而已，學習她們的舉手投足，學習她們的用餐禮儀，學習她們說話時溫和的語調，學習她們無論何時的從容。

她的沉默讓這件事情傳成了事實，她也承認這個身份也讓她在工作和人際中獲得之前沒有的尊重和機會。

為了維持這些，除了精力以外也要付出一些金錢。

這些都隻是基礎，不足以讓她得到許英的肯定。

公司裡工作出色的人比比皆是，但是兩者兼備才能獲得更多的機會，而好的機會從來不是等來的，而是搶來的。

任何時候都不能有絲毫猶豫。

程昇下了班，在電梯看撞見了同樣回來的楊菲，楊菲見到她時，眼神奇怪，欲言又止。

兩人并肩站在電梯口，電梯帶停在18樓。

一般5點鐘楊菲就下班了，很少加班，所以程昇很少在這個點碰見她，于是她問道：“今天你下班很遲呀，晚飯吃了嗎？”

“程昇，那個是真的嗎？”

一瞬間，程昇愣住了，沒想到文章傳播速度那麼快。

“我說假的，你會信嗎？”

楊菲轉向她，眼神中帶着一絲生氣，她質問道：“這麼多年，你騙了我和我姐，對不對？”

“我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何來騙。這麼多年的情誼是真的，禮物也是真的，那條送出去的珍珠項鍊更是真的。”

她嗤笑了一聲，“說的更真的一樣，我問過了，馳宇說你很怕狗的。”

這幾年，楊菲在生活上還是工作上她都幫過程昇，是她在江州唯一稱得上朋友的人。

最初，程昇和她并沒有交集，直到某一天她撞見了楊菲的表姐，當時公司裡一個大項目的甲方公司的CEO的太太。

也是那一天開始，程昇打算和她做朋友。

隻是楊菲心中有明确的劃分線或者說是階級觀念，因為剛開始，她根本不屑于認識程昇。為打破這一點，程昇就費了不少心思。

程昇别過頭，眼中有一瞬被拆穿的波動，但回過頭時，她已經目光真摯并且動容地說道：“因為你很好，我想和你做朋友。”

“你是不是插足了徐之恒和岑涔？”

但她沒有因程昇的話而動容，卻已在心中形成了偏見

程昇聽到她的問話時，先是心中一驚後是揚起一絲冷笑，“他是我前男友，我為什麼要插足她們？而且他們已經分手了。”

“所以其他的都是真的是嗎？”

電梯到了，兩人進了電梯，程昇都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兩人隻是沉默。

她做了澄清，但依然是流言蜚語，隻要不影響她的工作，她是可以不在意的，畢竟另一個當事人都沒有來問她。

直到第三天，程昇吃完午飯回到辦公室，李濤和一個全身穿着名牌的男生站在她的辦公室。

程昇問道：“怎麼了？”

她掃了一眼那個男生認出來了她是這個暑假來見習的大學生。

“副總監，早上美國那邊寄來的合同被汪文用碎紙機，沒了。”

一瞬間，程昇在倒水的手頓住了。

她立馬問道：“什麼意思？”

汪文一臉無所謂，他随口說道：“我接了李哥工位上的電話，那時候我在玩遊戲沒聽清，我以為是讓我把桌上的文件撕了，你給我敲章，我總得幹點活兒，然後我就去撕了。話我已經說完了，我可以去吃飯了嗎？”

李濤不可思議地看向他：“發生了這種事，你還想吃飯？”

“我的隻是一個見習的，犯錯很正常，當初是她介紹我爸讓我來這裡的，有事當然找她呀。”

汪文是程昇之前項目合作夥伴的兒子，在大學裡念财務管理，本來他爸正愁着暑假如何安排他兒子，是程昇推薦他來的。

隻是汪文根本就是一個隻想玩樂的富二代，來這裡美其名曰上班其實隻是呆個半天就走了，他隻是為了混一段實習，介于他的身份，以及近期工作的繁忙，程昇也沒有管他，而是讓李濤在汪文願意的時候帶帶他。

程昇心中一沉，她知道這個合同簽約手續很複雜，這件事情不簡單。

她厲聲道：“早上發生的事，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周總，他剛好經過我辦公室，他知道了。他說等許總回來就來找你。”

李濤說這話沒有去看程昇，因為他想要掩蓋此時目光裡的幸災樂禍。她是汪文的第一帶教，他們都知道最後的責任人一定會是她。

話音剛落，程昇就接到了許英的電話。

電話裡許英口吻嚴肅，“程昇，你現在到辦公室一趟。”

她挂了電話，握緊手機。她的視線落在辦公室外的綠植上，郁郁蔥蔥隻是尾巴出已經枯黃了，顯得挺難看的。

“你去吃飯吧。”她對汪文說了一句。

電梯到達許英辦公室的樓層時，程昇站在裡面，她的内心十分忐忑，她有種預感最後她會付出比這更大的代價。

她隐隐約約地知道她心中想的是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