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抱着他揉脖子,李溋享受着愛撫,擡頭問:“師尊,你到底親我沒有?”
那天他自己睡着,之後不停問這個問題,山月臉皮沒他那麼厚,洋裝生氣地拍了怕他的臉頰:“就知道想這個!”
李溋傷心道:“我好疼……好疼……”
說完,一動不動盯着山月,山月明知故問:“哦?要怎樣才不疼?”
李溋小算盤打不響,投降了,低下頭蜻蜓點水般親了親山月:“師尊明明知道,就是不疼我。”
說完又親了過來,山月擡起掌心,指腹推開嘴唇,李溋失落道:“師尊偏心……”
山月以為他怪自己陪李舒,來得晚,推拒的手稍稍松開,誰知李溋說:“我傷着的時候,你叫我乖,叫我聽話,說師尊一直在這裡。千般心疼萬般哄。怎麼我一醒,就對我冷冷淡淡,我還是做個重傷難愈的傷員罷。”
山月懷疑他是不是修煉了什麼,隻要精神一點立刻開始撒嬌求歡的法術,哭笑不得地推他:“别胡說,起來換藥!”
李溋黏黏糊糊,就是不肯起來,他親着山月掌心。目光落在她臉上,半點也不挪。僵持良久,終于,她收回了拒絕的手。
李溋漂亮的臉再無遮擋,下一刻,熾熱的唇吻了過來,腰上的手随之收緊。他如願以償,怎麼也親不夠,總是稍稍退開又深深吻下去。山月可以确定此人是一隻雛鳥,師兄說情愛需要鍛煉,怎麼他可以無師自通?
難道師兄不行?
山月被他親得呼吸不暢,忍不住在他唇上咬了一口,對方猛得分開,她以為咬疼了,伸手去摸時,李溋啄了一口,在她耳畔輕輕說:“師尊,想要我松開,就不可以這樣。”
說完,嘴角彎出極好看的弧度。除了臉色依然蒼白,衣衫沾血,其他地方已經看不出是個剛剛受過重刑的人。山月聽懂了他的癖好,微微眯眼,不輕不重抽了他一巴掌。這下他眼中的情緒更複雜,山月道:“你還沒到能管我的時候。”
剛剛成年的獸習慣性觊觎強者,但李溋比獸類懂分寸,知進退,他乖乖聽話,并不着急。
見狀,山月忽然想了一個這輩子都沒有想過的問題。她是不是喜歡這樣的人,熱情、懂事、時不時會惹點小麻煩刺激她。
她喜歡對嗎?還是說因為李溋是這樣的人,所以才喜歡。
她不敢再想下去,怕這份難以言喻的美好,會被風雨交加的未來吹散。于是推走李溋說:“好了,我給你換藥,換身幹淨衣服。”
李溋親了親她的脖子,捏着山月身上的衣料問:“這是什麼衣服?”
山月臉色一變,不想把這件事告訴李溋,怕他難過。李溋卻道:“師尊穿藕色真好看。”
山月心裡一動,針刺一樣的委屈忽然消散了:“喜歡?”
李溋道:“師尊是世上最好看的人,鬼祟化形的首選模樣,穿什麼都好看,穿什麼我都喜歡。”
胡言亂語,哪個鬼祟敢化成她的模樣?
李溋又道:“要是……”說着說着,頓住了,眼裡閃過一絲壞。山月知道,後面的話絕不是好話,朝他額頭拍了一記。
折騰到現在,終于肯老實趴着,慢慢吃師尊帶來的糕點。涼絲絲的藥膏抹在後背上,他回頭問:“這藥有沒有……”
有沒有她的血,山月:“你的狗鼻子聞不出來嗎?”
藥裡隻有清香,沒有血腥味。養了這些日子,已經沒有危及性命的傷,剩下的,隻需随時間慢慢愈合。
“李舒是不是有求于師尊?”
“什麼?”
李溋看着手裡的糕點,和手邊的新衣:“他有求于師尊。”
山月兩頭兼顧,疲乏的很,分不出神想這件事:“你知道他要去哪裡嗎?”
李溋道:“風沒有那麼冷,空氣又潮,男方,鋒州。”
“大概,想我替他跟鋒州将領圓謊。”她包紮好傷口,替他換上幹淨衣裳:“穆王說鋒州出了海盜,李舒想……”
說到這裡,忽然被李溋攬入懷裡:“我不要聽他的事。師尊,今晚你靠着我睡,總是我靠着你,你會累的。”
扔了血衣,木箱裡隻剩下藥香。雨停之後,山月取走了木箱頂的油紙。他是關心穆王的,但說了不想聽,山月便不再多說,靠在臂彎裡一起盯着無聊的木闆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