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擡頭,月色下的李溋面龐白皙,如琢如玉。
李溋道:“是不是高興得忘了說話?”
山月笑了,點頭道:“真是可遇不可求,還好,在你手裡……”
李溋笑道:“三件難事就剩一件,弟子和師尊一起,一定能找到新的靈泉。”
山月應了聲,她想了想說:“完整的靈劍有一個好玩的地方,你可注意過?”
李溋道:“什麼?”
山月雙指放在劍身,從頭到尾撫過:“通感。”
李溋好似脊椎骨被滑過一般,渾身一激,他神色略僵,從師尊手裡拿過劍:“原來如此……真的好神奇……”
看見他的反應,山月玩心大起,道:“用靈力摸感覺更強烈,要不要試試?”
李溋逃一樣收回劍:“不了……不了……師尊歇息吧……我來守夜。”
山月大笑着揉亂他的頭發,道:“上回你說,有心上人,還沒告訴師尊到底是誰,我可認得?”
李溋瞧了她一眼,道:“不是和師尊沒關系?”
山月擡手揍他,李溋挨了一記,才道:“……師尊認得。”
山月:“我認得……是玉匣宮弟子嗎?”
李溋:“算……是。”
山月:“算?”她在心裡排除半天,了然道:“長離啊?你倆小時候經常一起,我怎麼沒想到呢!”
李溋:“不是她……”
山月:“不是她?其他跟你一般大的女弟子還有誰?啧,我對小輩不大熟悉。”
李溋又看了她一眼:“不是小輩……”
山月一愣,道:“是仙師嗎?修仙者長壽,年齡倒不是問題,可你看是誰了?人家喜歡比自己小的嗎?”
李溋歎了口氣,幾乎垂頭喪氣道:“我不知道……她……她或許不會接受我……”
看他這副樣子,山月心裡有不好的預感,道:“難道……是姜麟?!”
李溋擡頭,雙眼無神,山月道:“連你也遭她毒手?!”
李溋:“……”
山月還以為他默認了,皺起好看的眉毛,認真分析道:“阿麟是師兄的徒弟,你們倆嚴格來說,算師姐弟。這個輩分倒是沒什麼問題,可是……可是現在不行,你真喜歡,得等等。”
李溋無話可說,反而對她的話産生好奇:“為何?”
這一問,山月心道:“這小子果然喜歡姜麟!沒辦法,她的魅力确實難以抵抗!”
她坐近了些,低聲道:“我覺得,阿麟和雲亭不對勁。”
李溋聞言也來了精神:“怎麼個不對勁?”
山月道:“他們老是深夜獨處,我問過姜麟,她說他們在下五子棋。如此拙略的借口,我會聽不出來?!肯定有問題!還是不能讓我知道的那種!”
李溋:“比如?”
山月道:“雲亭被姜麟糟蹋了。”說完大驚失色,捂住李溋的耳朵:“啊!師尊用詞太粗糙了,你就當沒聽見!糟蹋的意思是……兩情相悅了……”
李溋被她捧着臉,嘟囔道:“兩情相悅不是好事嗎?”
山月:“啧!尋常人當然是好事,可他們是師徒,這有違倫理,當然萬萬不可!要不他們為什麼躲躲藏藏,不讓為師發現?”
李溋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睛道:“可能師尊誤會了……”
山月擡手:“不可能,雖然為師沒有親身體驗過,但見過很多,玉匣宮仙師們的道侶矛盾,都是為師親自調解。誰喜歡誰,為師一看便知!”
李溋道:“……那師尊還不拆散他們,免得釀成大錯。”
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山月更肯定他喜歡姜麟,道:“是該拆散,可棒打鴛鴦也不道德。再說姜麟這人,喜歡誰都不會超過三年,她自己會放下的。和雲亭應該挺久了,乖,你不會等太久。”
李溋:“真是太好了……”
秋季遊學還在老地方,山月一到就瞪姜麟,姜麟莫名其妙。各大派心懷鬼胎,麻将也沒心思打,隻坐觀景台看景喝茶。李溋伺候山月茶點後,和姬雲亭耳語幾句,兩人一起到了偏僻處。
糟糕,決鬥了嗎?!
山月這樣想着,身子就忍不住往二人的方向看,還時不時用責備的眼神看姜麟,姜麟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道:“椅子上紮針了?晃來晃去。”
山月道:“都是你幹的好事!”
姜麟指着自己,隻覺莫名其妙,道:“我發誓,神碑沒在做了!”
山月:“沒說這個!”
她端起茶,卻覺得不得勁,趁李溋不在,在茶盞裡倒酒喝。酒過三巡,蕭雲過來招呼,她寒暄了幾句後說:“師祖,掌門,有個好消息。”
姜麟:“哦?什麼好消息?”
蕭雲:“我派已将白月教一網打盡。”
山月半醉着從茶盞後擡眼,盯着蕭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