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媽媽眼睛都笑彎了，看着鄧嘉景，“小景，你絕對想不到江攸小時候有多可愛。”

“他上幼兒園的時候，有個小女生想跟他交朋友，問他名字，他說’我叫江攸’，那小女生就問’你怎麼能叫醬油啊？醬油黑乎乎的，你不黑啊’，關鍵是他還不知道怎麼解釋，哈哈哈哈哈。”

江攸歎了口氣，聽着江媽講他小時候的故事，目光卻不自覺落到鄧嘉景身上。

鄧嘉景也跟着笑了，這個諧音，小朋友确實容易理解錯。

“後來兩人成朋友了嗎？”鄧嘉景忽然扭頭看向江攸，他眼睛亮亮的，為自己又了解江醫生多一點而感到興奮。

江攸看他開心的樣子，點點頭。

“成啦，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吧。”江媽溫柔的話語卻讓鄧嘉景心頭泛酸。

青梅竹馬，從幼兒園開始就認識。

他捱着心思，附和了一句真好啊。

江媽媽也感慨，“是啊，可惜了。”

沒等鄧嘉景仔細琢磨“可惜了”的含義，江媽媽就轉移了話題，“小景你想不想看看江攸和小源小時候的照片？”

想看，但不敢開口。

又不算很熟，真的可以看嗎？會不會不太禮貌？

不對，又不是我提出來要看的，是江醫生的媽媽在邀請我陪她看相冊。

對對對，那我就順水推舟。

他腦袋裡飛快想了一堆，但幾乎是江媽話音剛落，他就帶着期待問，“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去拿。”江媽媽從沙發上起來往卧室方向走。

江攸以為鄧嘉景隻是附和他媽，便貼過去小聲說，“你其實不用陪她，直接去找小源玩遊戲就行。”

鄧嘉景搖搖頭，說沒關系。

實際想的是，天真的江醫生還不知道我隻是自己想看。

沒兩分鐘，江媽媽就拿着一本厚相冊出來。

江攸見狀，拉着江爸爸回廚房，“爸，可以開始炒菜了。”他又回頭看了眼沙發上的兩人，看就看吧，隻要不當着他的面看就行。

“過來。”江媽坐回原位，朝沙發邊緣的鄧嘉景招招手。

這是一本整齊羅列着過去歲月的相冊。

相冊被她攤開放在茶幾上，等鄧嘉景坐在身旁，她翻回第一頁，指着一張畫質稍模糊一些的照片，“這是哥哥剛出生不久。”說着就将照片抽出來，翻了個面，照片後寫着一行字：寶貝第一次翻身x年x月x日。

最開始幾乎都是江攸的照片，記錄到十一歲，合照裡江媽媽的肚子就顯孕了，再到江源的出生，江攸抱着弟弟讓大人拍照。

江媽媽挑着一些有趣的照片跟他講。

“在懷弟弟之前就想着換一套大一點的房子，這張是搬家前住的小區拍的，旁邊就是學校，現在估計都拆了。”江媽媽指着一張合照，上面是十二三歲的江攸在一座假山前，抱着像小糯米團子一樣的江源，“本來哥哥上學可以走讀的，後來我們搬到這邊他就隻能住校了。”

鄧嘉景看着那個假山覺得特别眼熟，但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見過。

如果他願意去翻一翻放在奶奶房間裡的舊相冊，那他就會發現，自己其實有一張同款照片，那時候的他更小一點，站在假山台子上，手比着“耶”。

相冊一頁頁翻過，鄧嘉景仿佛走完了兄弟二人的童年。

從幼兒園開始，每隔一兩頁總是有張江攸和一個女生的合照，大概從初中起照片才減少，但也有拍。

江媽指着一張四人合照說，“小源那個時候總是愛跟哥哥跑，哥哥和朋友去遊樂園他也哭着說要去。”

照片上是江攸、他老闆、小源和那個女生，小源被那個女生抱着。她指着這個女生笑了笑，“這個就是前面說的幼兒園把哥哥氣哭的女生。”

鄧嘉景點點頭，“她很漂亮。”但還有後半句話沒說，他發現在很多張沒有被作為拍攝主角的角落裡，她看起來很憂郁。

廚房門被打開，廚房内的熱氣争先恐後地向外面湧出來，“準備吃飯。”江攸敲敲門，提醒客廳内的兩人，接着轉回廚房端菜。

“我去放相冊，”江媽媽合上相冊起身，“麻煩你去叫一下弟弟他們咯。”

這本厚厚的相冊才過了三分之二，鄧嘉景很想知道之後的照片裡，江醫生是什麼樣的。

他意猶未盡，卻隻能按下心思。

江源在房間時習慣關門，鄧嘉景敲了兩下門，“我進來了。”然後将門把手擰開。

剛才他出去時這兩人什麼姿勢，現在這兩人還是什麼姿勢。看見鄧嘉景進來，許楠嘴皮子動了動，“怎麼才回來，我們都開好多把了。”

江源也有些埋怨，“是啊是啊，等你好久了。”

然而，這兩人沒有一個人将視線從遊戲裡分出來施舍他一點，完全沒有可信度。

鄧嘉景：“我來叫你們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