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嘉景不知道,也不覺得自己和江攸在辦公室的行為有超出,他看了祝涵一眼,表示不知道,可以開始講了。
于是,祝涵倒豆子似的:“你以前工作的時候,基本不看手機,現在隔一會兒就看,有些時候還莫名其妙的笑。”她說完将雙手環在胸前,後仰靠在椅子上,挑眉看向鄧嘉景,“而且你上班時間有問題。”
嗯?他上班時間有什麼問題?不是彈性上班嗎?鄧嘉景這樣想着也這樣問了。
“有大說法啊。”祝涵朝鄧嘉景靠了靠,手撐在桌上,“你之前上班時間基本是八點半,現在多了個時間段,據我的不完全觀察統計,大概是十一點。”
“如果别人的話,我會覺得他隻是想來食堂蹭個飯,不然為什麼不在家裡美美睡個午覺再來上班?”祝涵說,“所以你一定是在迎合某個人的上班時間。”
說完她又很快否決了這個說法,“也不是說迎合,應該說你挺開心的?我看見幾次你都在笑。”
鄧嘉景有些無奈了:“我平時沒笑?”
“你平時除了和我們聊天就隻有畫完圖自我欣賞的時候笑啊。”祝涵反駁道,“我是來的沒你早,但每次看你你都挺平靜的,最近才不一樣的。”
鄧嘉景舉手投降,“好好好,我認輸,回去坐着吧。”
“我還沒說完呢。”祝涵撇撇嘴,看見其他組員回來,閉嘴了。回到工位,她解開手機,點開自家男朋友的聊天框,找了下背景圖裡的課表。
很好,現在沒課。
[瘦到95就改名]:勾手.gif
[别生他氣]:尊敬的女王大人,我在,請問有什麼吩咐?
祝涵深吸了口氣,回:“鄧嘉景有點萎靡不振。”
她的字還沒敲完,許楠就回過來了:咋回事啊?
[瘦到95就改名]:因為江攸要去相親。
祝涵支着下巴,關掉電腦上的網頁,實在想不明白,這不是一個郎有情郎有意的劇本嗎?怎麼就相親去了?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也不怪祝涵多想,除了她以外,這種事情好像都是當局者迷而旁觀者清。
她不喜歡扭捏不喜歡拖拉,所以知道許楠也對自己有意思的時候,她會去引導對方向自己袒露心意。
但鄧嘉景這,好像完全沒有這種想法?
江攸來公司的頻率高了些,她原先沒多想,以為策劃組給他的事情多,沒想到是人家自願來的。
每次來照例把口糧分給他們後,沒事就坐到鄧嘉景旁邊看人畫畫,然後自然而然地說下班一起回去。
她可在對面聽着呢。
天王老子來了這也不是普通兄弟情。
祝涵越想越覺得這倆人會玩。
江攸看着也不像渣男啊,怎麼這樣啊,受不了了。
她手指噼啦啪啦地敲着鍵盤,仿佛在宣洩什麼:“他是喜歡他沒錯吧?他也對他有意思沒問題吧?他看不出來嗎?他看不出來就算了,他也看不出來嗎?他不會是渣男吧?他們怎麼不明不白的啊?”
那邊鍵盤噼裡啪啦響個不停,一下下敲在鄧嘉景腦内的小人上,雜草叢生的道路上,本就搖搖欲墜的小人不堪重負倒下。
鄧嘉景重重歎了口氣。
他握住鼠标,查看自己的任務進度,發覺他這周的工作已經提前完成了,手頭上的是下周的計劃。
鄧嘉景伸手捏捏眉心,頭疼。
他坐着發了會兒呆,在趙承瑞來搭話時,他向黎肖請了個假,得到幾句關心後離開了公司。
今天是搭江攸的順風車來的,現在他得去等公交。
坐在車站椅上,他同時收到了兩條消息。
小情侶發過來的。
一條許楠問他怎麼了,一條是祝涵的情感分析邀請。
不一樣的是,祝涵還在持續不斷地輸出。
“但是他不像渣男啊,他看你也不像是不喜歡啊。”
“他知道你喜歡他不?”
鄧嘉景盯着最新發過來的消息,小聲自言自語:“要是知道就不會是現在這樣了。”
車來了,他運氣還不錯,在公交車後排看到了空位,坐下後才開始回兩人消息。
分别是:“困了想睡覺”和“我不知道”。
十一月初已經開始冷了,早上零零碎碎下了些雨,坐在窗邊能感受冷風刮在臉上的刺感。
公交車晃晃悠悠,鄧嘉景忽然想起什麼,在下一站停靠時下了車。
他在路邊站着招了輛的士,上車後報了地點——順安路。
車内放着七八十年代的歌曲,左右兩邊的窗戶開到最低,風在不大的空間内亂竄,吹得他發型都亂了。
可他不想去管。
鄧嘉景貼近窗邊,看不斷掠過的樹木,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
直到靠在熟悉的石闆上,他輕聲說,“奶奶,我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