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瑤的舞步在最後一個旋轉中戛然而止,水袖如流雲般收攏。
她瞧見了湛爰知,慌忙跑過去。“爰知,你來了。”
湛爰知将竹籃往前遞了遞,新折的桂枝散着沁人的花香,“用今年頭茬的丹桂制茶最妙,再摻些蜂蜜……”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邱雲和其他太太們的聲音,“那白家丫頭在水牢泡了三日,聽說指甲都泡發了,晏世子連件幹淨衣裳都不許送進去……”
“想不到怪是個狠心的孩子。”
“唉,還好當初……”
季瑤猛地轉身,“娘!您說什麼?幼怡姐姐被關起來了?”
湛爰知垂眸,指尖輕輕撥弄着竹籃裡的桂花。
她本還在想着如何将話題引到白幼怡身上,沒想到邱雲倒是幫了大忙。
季瑤握住湛爰知的手,“你知不知道劇情?”
湛爰知點頭,“其實我這次來就是跟你說這個。”
“那我怎麼做?”
湛爰知眸色微動,見季瑤直接開口,她倒是欣慰,反正女配會無條件相信自己。
原書中,晏琛将白幼怡關進水牢實則是為了保護她,卻不想弄巧成拙。那些看守見白幼怡無人庇護,竟起了歹念。雖然後來晏琛手刃了那些宵小,但白幼怡心中的芥蒂卻再難消除。
而眼前,湛爰知看着如此信任自己的季瑤,計上心頭。
不如直接讓男女主沒有這段不好的回憶,感情繼續上升。如此,走到大結局的時間不是更快了嗎?
“季瑤。”湛爰知反握住她的手,“你聽我的。”
烏雲蔽月。
晏王府的守衛森嚴,但好在湛爰知知道守衛巡邏的規律。
季瑤貼着青瓦匍匐前行,夜行衣與陰影融為一體。
湛爰知告訴季瑤,白幼怡此時不在水牢,而是在偏院。
巡邏侍衛的腳步聲剛過西廊,她便如黑蝶般掠向東南角的偏院。
她貓着腰,利用院内的樹木作掩護,悄然靠近關押白幼怡的房間。
季瑤警惕地看向四周,“奇怪,關押犯人的地方怎麼沒有守衛?”
她拿起銅鎖,将銀簪對準鎖芯插去,輕輕轉動了一下銅鎖,竟然沒有絲毫阻礙,鎖是開着的!
季瑤身形一滞,眼中閃過一抹詫異,轉瞬之間,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揚,“晏王府的防衛也不過如此。”
季瑤閃身入内,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
屋内濃重的黑暗像一團化不開的墨。
她剛邁進一步,突然被一股大力拽入懷中。
“别出聲,否則我叫外面巡邏的侍衛了。”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熟悉的嗓音帶着清冽。
季瑤一下子就被拿捏了。
晏琛的手掌覆在她唇上,季瑤渾身僵硬,鼻尖萦繞着他身上淡淡的沉水香。
她能感覺到他緊貼着自己的胸膛在微微起伏,隔着薄薄的衣服傳來灼人的溫度。
晏琛的唇幾乎貼着她的耳垂,“想讓我救白家嗎?”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絲戲谑,呼吸噴灑在她敏感的耳後,激起一陣戰栗。
季瑤皺眉,他這是?把自己當成了白幼怡?
她想要掙脫,卻被他另一隻手扣住了腰肢。
“你再動的話,你的父親和兄長……”晏琛的唇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廓。
“想要白家平安無事,就乖乖聽話。”
季瑤咬緊牙,雙手握拳,指節泛白。
好你個晏琛,就是這副做派?逼迫别人妥協就是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這麼緊張?”他的指尖輕輕摩挲着她的脈搏,“心跳得這麼快。”
我倒要看看季尚書家的千金能為白家做到何種地步,晏琛嘴角勾笑。
他的手順着她的腰線緩緩上移,最後停在她頸間。
黑暗中,所有的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季瑤能清晰地感覺到他修長的手指在自己頸間流連,溫熱的呼吸纏繞着她的耳垂,還有他胸膛傳來的有力心跳。
他轉了個身抵在門上,手撐在她耳側,将她困在自己與門闆之間。
他俯身,唇瓣幾乎相貼,情到深處他沒忍住,“季瑤。”
季瑤瞳孔一縮,終于反應過來。她猛地推開他,“晏琛!”
摸索着找到房間的蠟燭,點亮蠟燭後,房間内亮了起來。她看清楚他的臉,“你早知道我是季瑤對不對?”她氣得聲音發抖,“你耍我玩呢?”
晏琛揉了揉太陽穴,話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