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
尾音化作破碎的嗚咽,她的肩膀微微顫抖,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
可哭着哭着,她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擡手胡亂抹了抹眼淚,自言自語道:“算了,就當是自己醉酒後買了個皮囊頂好的男妓,自己也不虧。”
腦海中卻又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昨夜那羞恥的一幕。
晏琛的氣息,他的體溫、他的觸碰……
她的臉瞬間燒得通紅,眼淚卻掉得更兇了。
她攥緊了被角,聲音哽咽:“可怎麼說都算我吃虧了,還搭進去三個銅錢…早知道不給了。”
窗處傳來細微的響動,季瑤支起身子,眼尾绯紅還未褪去,目光落在木窗上。
“咔嗒”一聲,窗栓被輕輕撥開,晏琛翻進内室。
季瑤抓起手邊的繡枕,毫不猶豫地朝他砸了過去,“滾出去!”
晏琛擡手接住枕頭,他神色未改,不見半分愠怒之色,嘴角倒是勾起一抹清淺弧度。
“你怎麼跟賊一樣,天天走窗戶?”
“因為你沒給我留正門。”
晏琛神色淡然,對她的指責毫不在意。
季瑤咬緊後槽牙,簡直無恥!!!
明明是他強闖入她的生活,卻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她終于忍不住出聲,聲音裡帶着顫抖,“晏琛,你到底還想怎樣?”
晏琛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眸底幽暗如深潭。
季瑤别過頭去,不想看他。
晏琛卻步步緊逼,她退一步,他便進一步,直到她的後背抵上冰涼的牆壁,再無退路。
“三個銅錢?買我一晚?”晏琛的聲音平靜,卻暗藏洶湧。
季瑤的呼吸一滞,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内撞擊。
她支支吾吾地開口,聲音裡帶着幾分心虛,“怎麼?不滿意?我當時全身上下就三個銅錢了,全都給你了。”
晏琛低笑一聲,那笑聲裡卻沒有半分溫度。
他俯身靠近,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帶着幾分危險的意味:“季小姐這是把我當成什麼了?露水姻緣的一夜情夫,還是倚門賣笑的男妓?”
季瑤的耳根燒得通紅,不明白晏琛有必要說的那麼直白嗎?!
屋内一時陷入沉默,她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衣角,指尖微微發白。
忽然想到留下的信,季瑤急忙開口:“等等,我不是說了,你不要再糾纏我了嗎?”
晏琛聞言,眸色一沉,“三個銅錢就要打發我?”
他擡手扣住季瑤的手腕,将她的掌心覆上自己的身子,“我怎麼說,也比三個銅錢值錢吧?你還不知道嗎?得加錢。”
季瑤像是被燙到一般縮回手,“那你不妨直說,要多少銀錢才肯罷休。”
晏琛勾唇,上鈎了。
他眼底狡黠一閃而過,轉瞬便換上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那模樣,不知情的還真以為他是被狠心辜負的可憐人。
他悠悠說道:“世人皆言,春宵一刻值千金。不過,瞧在季小姐是初次光顧的份上,我也不多要,五百兩黃金便是。”
“你…”季瑤氣得瞪大了雙眸,聲音陡然拔高,“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坐地起價,我可沒那麼多銀子。”
“沒銀子?那倒也無妨。季小姐若是手頭不便,大可用别的方式,慢慢償還便是。”晏琛的聲音低沉而蠱惑。
他見她耳根紅得幾乎要滴血,心中不禁生出幾分逗弄之意。
“我可是聽聞,二皇子有意娶季小姐為妃。既然如此,季小姐何苦這般為難自己,不如從二皇子那兒取些銀子來還我這筆債,想來堂堂皇子,也不差這區區五百兩黃金。”
季瑤聞言,臉色驟然一變,眼中閃過一絲羞惱。
她咬了咬唇,聲音冷硬如冰:“别說了,我就一句話,沒錢,也不會拿外人的銀子養着你。從今以後,你我再無瓜葛。”
晏琛不依不饒,“季小姐很愛你那未來的夫君嗎?為了他,願意與我斷得幹幹淨淨?”
季瑤被他逼得心頭一緊,強裝着鎮定,說的心虛:“對,是…又怎麼樣?”
她都沒見過那個二皇子。
“可是…我聽聞那位二皇子可是個半身殘廢,連行動都不便,又怎麼能對你好?”
晏琛居高臨下睨着她的反應,兄弟,對不住了,為了我自己的幸福,隻能先诋毀你了。
“那、那我也喜歡……”她快編不下去了。
晏琛微微眯起雙眼,目光熾熱,湧動着濃烈的欲望,直白且露骨,“可是…我倒是很會讓你滿意的,不如…你别成婚了,和我在一起。我保證,絕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
季瑤被他逼得面紅耳赤,“你、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
她挺直了脊背,下颌微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有婚約在先,怎麼都不會抛棄我夫君,和你這個可恥之人在一起。”
“季小姐這話未免說得太假了吧?我看……季小姐說不定大婚之前就跑了。”他頓了頓,語氣輕佻,透着幾分危險的意味,“當然,若是季小姐真要逃婚,可以來找我。我可是……很喜歡季小姐的。”
說到“很喜歡”時,晏琛的聲音刻意壓低,帶着幾分暧昧的沙啞。
他的眼神一沉,像是親眼看着獵物掉入陷阱的獵人,帶着幾分志在必得的自信
“你……!誰會像你想的那般無恥!我季瑤敢保證,我和我夫君和和睦睦,絕不會做出逃婚這等荒唐事!”
晏琛聞言,眸中笑意更深,卻忽然說了句:“好。”
她怔怔地看着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