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鎖的房門被外力撞開,樊音打亂床褥順勢倒下。
“剛剛闖進來的人呢!”暗衛頭子左右環顧,除卻房間稍顯淩亂,以及房間頂上有個被拆開的洞以外,再無其他端倪。
樊音看一眼舉着火炬在外的暗衛,抹一把還未幹涸的淚,用驚魂未定的聲音道:“剛剛……來的那個黑衣人,跑了……”
“跑了?!”暗衛怒喝一聲,急促道:“你們看好她,來幾個人跟我一起追!”
今夜雪落得極為猛烈。
影枭知道身後有幾個甩不掉的尾巴,于是找了個拐角處褪掉一身黑衣,再鑽進即将收攤的商戶鋪面坐下,佯裝要來吃面的尋常客人,看着暗衛腳步匆忙地離開。
……
仇風雪在書房靜候影枭消息,手上處理着堆積數日才上報來的雪災事務。
各地受災嚴重,流民四起,唯有開倉放糧才可救濟延緩災患,事态緊急棘手,仇風雪心中憂慮。
書房門悄然打開,影枭拍掉身上積雪,神态嚴肅匆忙上前道:“主子,有新消息。”
仇風雪擡眼道:“如何?”
“回主子,今夜屬下與流民樊音接觸時,從她口中聽說家人也在季府被看押要挾,危在旦夕。”
仇風雪聽後冷笑,拂開手邊書卷,起身漠然道:“我果然不該把季骁想得稍微正人君子些。她既然松了口,後續定是開過條件的。”
他深谙這其中門道,既然樊音舍得開口說出這至關重要的信息和内幕,那必然是要開出與之對等的條件才能交易的。
人被逼至絕境時,總會做出任何平日不可能發生的舉動。
影枭被仇風雪看透了心思,不再隐瞞:“回主子,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樊音那女子,想在宴會開始前親眼見您,和您談談。”
這談話其中利害盡在不言中,若仇風雪不赴約,迎接他的将會是一場惡戰;如若赴約,也不知樊音會不會和季骁聯合着留後手。
怎麼看,都是仇風雪虧。
但影枭當處答應時,也别無他法。
就算換做是仇風雪,也定然會應允樊音的要求。
因為他們都别無選擇。
仇風雪聞後唇角輕勾,欣然應下道:“和幕後之人面對面談話,聽到我的親口承諾,的确是最保險的方法。她也很清楚,我一定會答應她的這個要求。”
這一點恰好證明樊音的謹慎,仇風雪對其有些刮目相看,面露悅色:“看來我和季骁在算計,還有其他人也在等待一個機會。”
影枭附和着點頭道:“那姑娘的确十分聰慧,縱然被長時間關押和威脅吓破了膽,在面臨危難時也沒放棄思考,不枉大人一直辛苦找她。”
仇風雪拿起火鈎撥弄炭盆裡的炭火,眸底流露出欣賞的神色:“那姑娘倒是好膽量,若此事能談成,日後你就給她在戶部謀個好差事吧,順便将她家人安頓好,在皇城舒心住下。”
影枭應下,默默記在心中。
“另外……你替我去找一份當年王權貴族的名冊表拓本來,待宮中宴會一事完畢,我要着手處理此事。”
“屬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