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過去,倪鹿完成了第一幅孕夫油畫,這個系列叫什麼名字,她還沒想好。
這段時間,她每天平均在畫室待12個小時,晚上太累了,就直接在二樓睡,二樓同樣放了不少她的畫,但也有正常的生活區域。
傍晚時分,夕陽的光輝走向落寞,黑暗悄悄升騰。
畫室裡沒有開燈。
倪鹿穿着一條藍色牛仔背帶褲,梳着簡單的丸子頭,抄着褲子口袋,站在第一幅畫前面凝視良久。
無可挑剔。
她生來就是吃這碗飯的。
倪鹿站了半晌,不由自主地将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描上男人和夜色一樣黑的濃眉,她擡手的時候掃到他的眼睛,他好像在看着她,她心裡一跳,縮回手。
男人靠在綠色沙發裡,桃花眼因放空而顯得迷茫,像是霧氣彌漫的森林,森林深處,是暗黑憂郁的底色。
這就是畫畫的神奇之處,雖然她在繪畫伊始沒想特意表現他的這種氣質,但結果卻超出預期。
他最初吸引她的,就不僅僅是顔值、身材,還有他這種惆怅的氣質,像落魄的清貴詩人,需要人來拯救。
她沒有拯救人的好心腸,但是她喜歡觀察,用畫将這微妙的情緒描摹。
如果說,她是天生的畫家,那他就是天生的模特。
她的模特。
畫完這幅畫後,倪鹿終于有時間陪楊賀明演戲,陪他和他的男性朋友一起用餐,共同出席晚宴,告知公衆他的身份。
她與楊賀明雖然自小便認識,雙方家庭知根知底,但她不喜歡他。
她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除了解決生理需求,她很少和男人親近,她身邊的優質男人不老少,但沒有一個讓她順眼的,即使是儒雅的大學教授、年輕有為的企業家、高大英俊的機長,在她面前也是一把軟骨頭。
她厭煩男人賤兮兮讨好她的樣子,讨厭一米九的男人對她下跪,反感他們身上噴的香水,那沒有任何美感,看着也不幹淨,對她的靈感無益。
楊賀明長得倒是端莊文雅,但有小性子,經常鬧脾氣,也就在楊家長大的他那個姐姐能受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