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怪物。”陳欲言回答。

“我不在乎。”白見霄張開雙臂。

陳欲言愣了一下，卻沒有回應白見霄，在白見霄即将擁抱她的瞬間，她身體裡的藤蔓猛地刺出，直直地穿過白見霄的肩膀和腹部！

陳欲言瞳孔驟縮，她下意識伸手去拉白見霄，但最終，她隻是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

緊跟着，一滴豆大的眼淚落在地面上，激氣飛揚的塵埃，長發散落在陳欲言枯瘦的後背，她還沒站起身，一顆長釘便徑直穿過她的心髒。

水幕落下，霍山漪站在離她不遠的走廊上，冷漠地，不帶一絲感情地看着她的背影。

“白姐！”李花連忙化作狼身，朝白見霄的方向跑去。

藤蔓從白見霄的身體裡退出，她無力地跌落，恰好砸在狼化李花的後背。

徐澤川眼中閃過一絲擔憂，遲玱沒安靜地站在霍山漪身旁，等待霍山漪下一步指令。

陳欲言用盡最後一口氣往前，往白見霄的方向爬，李花剛剛接住白見霄，回頭一看，就看見披頭散發，面色蒼白如鬼魅的陳欲言，恨恨地盯着她。

第二顆長釘紮進了陳欲言的手掌，她痛苦地哀嚎一聲。

周圍的藤蔓想要再對入侵者發動攻擊，還沒來得及觸碰到他們，另一朱開着雪白色小花的藤蔓就攔住了它們的去路。

遲玱沒張開五指，一根根藤條便從他的指尖湧出。

陳欲言這時才回過頭，想要看清害她受傷的人究竟是誰，她要把這人折斷！

然而，她根本無法使用異能，也根本無法看清傷害她的人的模樣，屬于精神系異能者的，獨特的氣場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蔓延。

霍山漪一步一步，緩慢地朝陳欲言的方向走去，帶血的黑風衣觸碰到陳欲言的臉頰。

陳欲言看見一雙被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緊跟着，站在她面前的人蹲下身，陳欲言看見了一雙眼睛。

一雙漆黑的，看不見任何光的眼睛。

“你好？”霍山漪歪了下頭。

陳欲言不受控制地想到三年前，她撕開裂縫送白見霄出去的那一瞬間，整個黑山羊研究所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而在漩渦中心，一隻漆黑的，巨大的，像黑星一樣的眼睛，正深深地凝視着她。

然後，眼睛的主人開了口，和現在站在她面前的霍山漪說了一樣的話。

眼睛的主人禮貌地向陳欲言問了個好。

“你好像很害怕我，”霍山漪揉了下陳欲言的頭，“告訴我，你的痛苦。”

按理說，霍山漪不應該對怪物使用精神控制，這會讓她付出壽命的代價，但她在黑山羊研究所待得太久了。

久到她幾乎快要忘記陽光是什麼滋味。

陳欲言綠色的眼睛迷茫了一瞬，“我不想死，我想活着，我想活着……我想活着……”

霍山漪她判定，陳欲言是一隻無聊的攻擊型怪物，因為害怕死所以精神崩潰，所以，隻要物理殺死它，它就會真的死去。

這也太簡單了。

霍山漪繼續撫摸着陳欲言的腦袋，陳欲言的視線也是跟随她的動作逐漸往上。

霍山漪看着她，這份眼神和以往任何人看向她時的眼神都不一樣。

這份眼神裡什麼多餘的感情都沒有。

“那你去死吧。”霍山漪冰冷的聲音落到陳欲言耳畔。

“等等！！！”白見霄話音未落，陳欲言的身體整個爆開！

遲玱沒的植物迅速護住霍山漪的身體，直到爆炸消失才離開。

陳欲言的肉沫飛濺在刻滿正字的牆壁上，霍山漪站起身，白見霄連滾帶爬地從狼化李花的背上摔下來。

霍山漪沒理會她，第七社區特遣小隊重新集齊，他們可以準備出去了。

于是，霍山漪對腦海裡的腦機X說：“把‘霍山漪’找過來，我要和她做個交易。”

“霍山漪，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把霍山漪找來？你不就是霍山漪嗎？”X疑惑道。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不是X，它不會叫我的全名，它隻會叫我霍小姐。”如果不是來了黑山羊研究所，霍山漪還沒發現，X是這麼有禮貌的腦機助手。

假的X沉默了一下，很久以後，它才再次開口。

隻不過語氣變了很多。

“你想出去，其實很簡單，你應該能看出來，我并不想殺人，否則我也不會把陳欲言在這裡這麼久。”

陳欲言是誰？那個怪物？

霍山漪眯了下眼睛，“所以，要怎麼樣才能出去？”

“隻要你們和我交換秘密，我就可以讓你們離開。”

“當然，這個秘密一定要是，你們最不能讓别人知道的秘密。”

“怎麼樣？要交換嗎？”